她的目光很凶,也冷得骇人。信徒似乎明白了什么,慌忙对她行礼道歉,回队伍领舞去了。
于是柳纷云刚回殿,就听到了自己要在祭典上独舞的噩耗。
要不是知道夏月祭典里的确有巫医独舞的传统,柳纷云甚至以为猫猫疯了。
“我记不住动作,跟不上节拍还跳得僵硬,怎么办?”一回寝殿,柳纷云抱着莲衣急急问。
这可是烛煌国一年一度的火神祭典!相当于后世的春晚啊!
她一个舞蹈白痴上台去独舞,真不是去丢人现眼的吗!
怀中的猫仰起脸,将她的焦急看在眼中,忽然笑问:“阿云是在紧张吗?”
柳纷云点头如捣蒜。
“没有关系,我会手把手教阿云的。”莲衣仍然保持着笑容,“记不住动作就多练几遍,十遍二十遍还跟不上节拍,就练一百遍。论体力,这里可无人比得上阿云。”
柳纷云:“……”
她真的要当场给猫猫跪下了。
对情感迟钝如她,也知道是猫猫在故意给她找事做,故意和她置气。
好在最近她不用每日都去行医,咬咬牙,主动请莲衣教自己练舞,
练舞室还是老样子,四面全是镜子。天气渐热,柳纷云用水符和风符先弄了个冷气循环,再换上那套特制的舞服,做好了整日泡在练舞室的心理准备。
不就是考前突击吗,她最熟悉了!
练就完事!
可她练了两天,突然感觉莲衣的脾气渐渐古怪起来。
明明距离祭典只剩下半个月,她教自己学舞时,却并没有摆出正儿八经的样子。
练舞室里的冷气和寝殿里一样舒适,环境条件非常好,然而柳纷云始终别扭得要命。
她学舞时的肢体姿势稍微有点不对,莲衣会立即过来纠正,但每次纠正,都要用指尖在她皮肤上轻轻划动,如同蚂蚁爬过一样,令她麻痒难耐,却又不能动,动了就要被罚,被罚,则要耽搁许多时间。
妖族放浪起来,除非硬碰硬,不然别想占得任何便宜。
五日下来,柳纷云被折腾得几乎累趴,可祭祀舞只磨下来一半,要想达到独舞的水平,还差得远。
她觉得自己起码得练个十年。
这回连系统也没有办法给她开挂,不管是柳纷云本人,还是这副身体的原主,在舞蹈方面的天赋是真的差劲。
系统甚至劝她想个办法推掉独舞,祭典的观众不但有平民百姓和贵族,还有君上和太后,要是祭典上出了差池,可是要出人命的。
“我怀疑现在看到的不是真实好感度,也不是真实的黑化值。”休息时,柳纷云有气无力地对系统道,“好感度这么高、黑化值为零的猫猫,会舍得往死里整我吗?”
系统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但数值确实没有变化过,闻言只能提议:“宿主,要不然试试求饶吧?”
听见莲衣又在唤自己过去,柳纷云扯了扯唇角,“求饶要是有用,我早去试了。”
系统也许不能体会,但她已有了这种感觉。
猫猫其实是在等她表态,可她还未弄明白猫猫的诉求是什么。
不管是物质上的需求,还是精神和身体上的欲念需求,这些天她都尽力做了,当时猫猫表露出的情绪是满足,而非不耐烦或者厌恶。
莲衣究竟想要什么呢?
日子在困惑和等待中一天天过去,眼见着距离祭典只剩下五日,柳纷云挑了个时间,准备溜出去寻另外两位巫医使。
即便她再有耐心,一直被这样不明不白地针对,多少还是起了情绪,并且相当心累。
如果可以的话,柳纷云甚至想这几日就离开,去外面冷静一下,再回来面对莲衣。
没头绪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两位巫医使分别唤作卓兰百花和丹朱央步,自年轻时便是青梅竹马,一起拜师,一起学艺。各自成家之后,也在外城专门建造了一座小居,供切磋和闲谈用,到了夏月祭典,则会与故友们一起在那里住上一阵子。
收好弦梨花半年前给自己的地址,柳纷云正准备出门,身后忽然拂来一阵带着熏香的风。
“阿云要去哪里?”莲衣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