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供奉都是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时希一眼看去,没有看到自己母亲的灵位。
她来盛家这几天也听说了不少之前的事情,说是盛老夫人气自己的母亲丢下盛家大业离开,哪怕是后来得知自己母亲出事,老夫人也没有出手帮忙过!
所以自家母亲的灵位并没有被供奉在祠堂就可以说得清楚了!
时希蓦地想起,刚才老人昏迷前看向自己的目光。
那是一种彻底失望,又似是通过自己想起了某个人。
那个某个人,大概就是自家母亲吧……
她对自家母亲不顾一切抛下盛家离开心寒,也因自己顶撞她而心寒,所以看向自己的目光才会那么的冷寒。
那么母亲当时为什么要逃出盛家不可呢?
她也是被这样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母亲逃出盛家后又遇上了时显,接着就是陷入爱河,以至于搭上了自己一条性命吗?
时希环抱双臂,祠堂里面并不暖活,更是因为夜里寒凉而凉意浸浸。
彼时,时希留意到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传来。
她从环抱的双膝中抬起眼,看到了盛姨。
妇人正满眼心疼地看向自己。
时希抿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妇人。
她承认,自己今天说的话的确有些过分,可是那些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不管是不是冒犯到了季承昀还是妇人,她都不会再将这些话藏在心底。
“小希,盛姨知道你很难过,也知道你想嫁的人不是承昀。”
她一直都知道时希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才回的盛家,是自己,亲手将时希推入了一个无底深渊。
时希对于妇人的话没有辩驳,也没有回答。
“但是小希,你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看不过去啊,你听话,就听盛姨的劝,先上药好不好?”
时希才来了盛家几天就将自己折腾得满身是伤,她看着都觉得疼。
“盛姨。”好半天,时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女人一开口,嗓音已然沙哑到不成样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身心俱疲,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如果继续待下去,时希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该怎么活下去。
她已经失去季北御了。
也失去了任何可以支撑和依靠的人。
在偌大盛家庄园,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盛姨,我没有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
正是因为清醒,所以时希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她怕,自己再不说就会被硬逼着嫁人了。
当初替时涵嫁给季北御的时候,时希不愿意,而现在,她再一次面临这样的处境。
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我只是觉得累了而已。”
从回到盛家到现在,她还没有做过一天真正的自己。
妇人哑然。
对时希的话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她该怎么回答时希的这个问题?
累了。
时希才多大,就觉得累了?
要是她继承了盛家,之后要面临的事情更会让女人觉得心力交瘁。
没办法,这就是身为继承人的无奈和彷徨,每个人蜕变之前都必须经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