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达什伍德母女四人为布朗·帕丁顿担忧的时候,一位陌生的威尔逊太太拜访了她们。
“威尔逊太太?”达什伍德太太一脸疑惑地看着男仆,“我们并不认识这位太太呀。”
埃丽诺微笑道:“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先请客人进门吧。”
威尔逊太太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大概四十多岁,她穿着一件样式朴素但剪裁精良的黑色裙子,举止言谈优雅得体。
仅仅一杯茶的功夫,当主人的就能感到,访客威尔逊太太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并且一直过着富裕的生活。
达什伍德太太认真浏览完访客递给她的身份介绍信件后,语气愉悦地说道:
“哦,这么说来,你认识苏塞克斯郡的达利夫妇?哎呀,那真是一家和蔼可亲的邻居,就住在距离诺兰庄园不远处的佩里科凯大厦。每次郡里举办慈善活动,他们都热心帮忙,接手了许多繁琐的杂事。”
威尔逊太太温和笑道:“我已故的丈夫是达利先生的远亲,我们两家一直有信件来往。对于三位美丽聪明的达什伍德小姐,我早就有所耳闻并想结交一番,可惜之前一直无缘得见。达什伍德太太,今次冒昧来访,还请你不要见怪。”
“能认识威尔逊太太,同样是我们的荣幸。”
面对熟人的远亲,达什伍德太太的语气明显亲切起来,当然,她对威尔逊太太突然登门拜访这件事,依旧是心有疑惑的。
威尔逊太太看出了达什伍德太太的不解,也不多耽搁时间,直接说明了来意。
“是这样的,达什伍德太太,我想问一下,贵府是不是认识一位叫威洛比的年轻人?”
“威洛比先生?”达什伍德太太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我们确实认识一位威洛比先生,但却不知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一位。”
于是,双方核对了一下各自了解的有关威洛比的信息,很高兴地发现,大家又多了一位共同认识的熟人。
“达什伍德太太,不瞒您说,在前来拜访贵府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们居住在伦敦城里。我是向人打听清楚了你家的大体情况后,才知道大家有共同认识的朋友。当然,我说的朋友是指苏塞克斯郡的达利夫妇,而不是卑鄙狡猾的威洛比。”
“哦!”
达什伍德太太因为威尔逊太太的最后半句话而吃了一惊,随即,她立刻露出严厉的表情:
“威尔逊太太,我想,你不应该用这样苛刻的言辞诋毁一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假设,他曾在不经意间得罪过你的话,我想,那样讨喜的年轻人总该有个祈求谅解的机会,他不该被您这样背后议论和评价。”
威尔逊太太苦笑了一声,对着达什伍德太太叹道:
“在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之前,我也和你一样喜爱那个口齿伶俐、精神充沛的年轻人。但是……请原谅我不能细说到底是什么可怕事件,因为那牵扯到了一些人的名誉。然而,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因为那件可怕的事,我派人去调查了威洛比先生。赫然发现在那个年轻人光鲜亮丽的外表背后,发生了多少荒唐可鄙的事情。”
达什伍德太太绷紧了面孔:“威尔逊太太,我希望你接下来的话可以说服我。否则的话,我们家就再也不欢迎你登门拜访了。”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也关系到达什伍德家的小姐。达什伍德太太,如果我没有调查错误的话,威洛比先生同贵府结识,是因为邦德街的一场流浪儿抢劫案,对吗?”
“是的。”听闻牵涉到自己的女儿,达什伍德太太的态度更加严肃。
威尔逊太太道:“我后来找到了那个流浪儿,他告诉我说,那并不是一场意外。他之所以去抢夺玛丽安小姐的东西,就是受到了威洛比的指使。威洛比给了那个流浪儿一些钱,要求流浪儿抢完东西后,就在附近的巷子里躲起来,然后再把抢到的东西交给追过来的威洛比,从而制造一个威洛比帮助玛丽安小姐的假象。”
这话让达什伍德太太大吃一惊,连一向稳重的埃丽诺都差点碰翻了茶杯。
“指使流浪儿?假象?”
“是的,”威尔逊太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口说无凭,我今天已经把那个流浪儿带来了,就在外面的马车上。”
“上帝保佑!”
“贵府可以让当初和那个流浪儿近距离接触过的人辨认一番,看看是不是当初那个抢东西的小贼。当然了,由于是我劝服了那个流浪儿出来作证,所以,我恳请诸位不要再怪罪那个可怜的孩子,让他做完证后顺顺当当地离开。”
达什伍德太太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埃丽诺看了裴湘一眼,裴湘朝她点了点头。
于是,埃丽诺她对威尔逊太太承诺,他们达什伍德家只想询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始末,并不会想方设法惩罚那个流浪儿。
得到这样的保证后,威尔逊太太连忙让门口的听差把流浪儿喊进来。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
虽然那名被抢了东西的女仆表示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是作为另一个近距离接触过抢匪的人,裴湘相当肯定地表示,这个前来承认错误的少年就是当初在邦德街抢东西的人。
“妈妈,我一直记着他的面孔呢。”
显然,裴湘的话更能取信她的亲人。
“这太可怕了,”达什伍德太太揉着额头,“上帝呀,我之前竟然觉得,那是一位诚实勇敢的年轻人。”
埃丽诺皱了皱眉头,尽管她已经相信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