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踏步走入玄心殿,这座在道门内部名头很响的主殿,其实谈不上过多奢华,装饰甚至有几分简朴。
殿内确实已经站着不少人,徐先粗略打量一下,光金丹真人就足有近二十人,分立在大殿两侧。
每一位金丹身后,多少都站着几名弟子、童子随侍,少说凑一桌麻将,多的能摆半局狼人杀了。
这样林林总总算下来,殿内怕是有上百人在,而在徐先推开大门的那一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换做普通人,光是这种压力就足以让人寸步难行。
徐先倒是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把附近几个看得起劲的瞪回去,这才不紧不慢地向着前方走去。
掌教玄通真人很好辨认,他正坐在大殿上首的蒲团上,头戴高耸道冠,手上竟然还拿着一道拂尘。
说实话,徐先进入道门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拂尘这种道士标配,好像除了掌教就没人拿这玩意。
玄通真人不仅打扮如此,就连模样也是一派仙风道骨,白发、白眉、白须,所有仙人该有的派头都有了。
“历代掌教都这模样,别愣着,赶紧说话。”连鸢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随即向着上首行了一礼,便飞速走到一侧的秦素秋身后去。
徐先轻咳一声,这才开口道:“徐先见过掌教师伯。”
“不必多礼。”玄通真人含笑点头,随即道,“徐先,你严师叔道你练过血神魔功,为当年血神子的传人,你有何话要说?”
玄通真人似乎也不耐俗礼,并不多说废话,直接问及最核心的问题。
“我没练。”而面对这个问题,徐先也用最朴实的回答应对。
作为当事人,严义自然要站出来对质,他正怒目望向徐先道:“你既然不是血神子传人,当日为何要攻击天河等人?”
徐先一脸无所谓地撇嘴道:“当日我为捉拿妖族而去,上来就看到他们三个在那埋伏,还当是有人偷袭,自然是打了再说。”
“六弦是你师姐……”
“我与六弦师姐素未谋面,谁知道是不是别人冒用她的名号?”
“你在朗越执行驻守任务,为何跑去西部?”
“这也跟师叔你有关系?还是跟那什么传承有关系?”
严义每问一句,徐先立刻就是一句回怼,两人几句话间声音便越来越高,气得严义胸膛起伏不定,指着徐先说不出话来。
而徐先依然是无所谓的模样,如果“嘲讽”也能出现在技能列表里,徐先那是那种天生宗师级的人。
严义毕竟不是当事人,他所知道的疑点都来自转述,本身也不是有急智的人,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了。
他只可惜天河、六弦等人没有资格进入玄心殿,否则由他们来对质更好。
就在这个时候,严义旁边另一名金丹开口了:“徐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这位金丹真人一边说着,一边也走上前来,目光落到徐先身上,倒是没严义那般敌视。
“六弦曾言,当日天河等人已经向你道明来意,你只需验明正身即可,又为何暴起伤人?”
这大概是一位不相干的金丹,单纯为确认血神子之事而来,反而比严义更能抓到重点。
“笑话。”徐先反而冷笑一声,“我徐先堂堂道门弟子,那天河老道是什么东西,也配来验我的身?”
徐先这话简直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只差把“老子天下第一”写在脸上,活脱脱一副天才子弟的傲然做派。
当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徐先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说得好!”他身后又有一名金丹开口,却是一名没见过的中年道士。
“我道门弟子便是练了魔功,也该由门中真人出手验证,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动手?”
而先前出面过的元见真人,也在这时候慢悠悠开口:“天河做惯了正道高人,连我道门内务也敢越俎代庖,最后被个小辈打成这样,还有脸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