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说完那话,又睡了过去,只是又做起了梦。
度潜打从第一眼看见伊甸,就已经起了心思。他们后来离开那个采石场,又去了采石山下的小乡镇,再后来又辗转到了城市中。
大概伊甸认为他与他情况相似,都是从深山里来的不了解人类社会的,对他一直既热情又真诚。虽然伊甸并不是话唠,但度潜每每同他说话都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活力。
度潜是什么人?他人对他的善恶,他有最为直观的感受,因此这个可爱的小精灵,让他很快从一点心思转变为想要强烈占有。度潜不是个拖沓的人,确认自己想要后,他便对伊甸展开了攻势。
他在深渊中看过太多人心。又在这世上存活了不知多少年。一眼就看穿这只小精灵,对哪一种追求最无力抵抗。并不需要甜言蜜语,也对物质并不追求,真诚的人也最难抵抗真诚,他只要在平时相处中流露出对他的在意与关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就更容易打动他。
这只精灵心思剔透,他人对他的感觉他也极为敏锐。于是他很快发现了度潜藏着的心思。
伊甸不知道如何拒绝,而且度潜也并未开口,尤其看着他,不知何时已将他的喜好与习惯都记了下来,还总是在他需要什么东西时就递给他什么。
但只要你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他又仿佛只是一心一意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未过分的关注着自己。你一开始只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但很快你就会发现,你确实就是他的视线中心。
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与别的一直看着你的人并不一样,他眼中没有那些杂质更没有对于皮相的觊觎,只是因为想要看着你,又或者说就像后来那人向他坦白时说的那样——控制不住的,想让你一直存在于他眼中。
这种感觉并不让伊甸感到困扰或者厌恶,但也确实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伊甸到了人类社会后自然也有不少追求者,只是他知道那些人不过是喜欢他的长相。但这一个不一样,他能确确实实感受到对方对他的在意与喜欢。
原伊甸发现时是准备拒绝的,但又因不知如何开口,便在度潜的真诚攻势下忘了拒绝。于是伊甸便这样稀里糊涂的与度潜展开了交往。
度潜使的手段对伊甸的喜欢并非是作假,但心机也是真。
伊甸看着梦境里那个问他他便直言似乎不善言辞,只怀一腔真挚的男人就想发笑。什么时候该是哪种模样最易攻人心防,他明明就在行得很。
信了他真老实,就只有被吃得连渣都不剩的份。虽然现在好像也差不离。
梦里还在继续,场景转变为小溪。伊甸刚从河里摸了两条鱼上来。那男人便定定地看着他,哑着声音道:“我想吻你。”
伊甸愣愣地定在原地,嘴唇嗫嚅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拒绝还是接受。但那男人对他说完之后,便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伊甸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大概是第一次被人亲,竟没去看男人的眼睛,而是有些无措地盯着手里提的鱼。
伊甸就在与那条被他捉上来的鱼,大眼瞪小眼中醒了过来。
那男人只要从他这里没有得到明确的拒绝态度,他便想方设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或想做的事情。或像梦里一样装直白老实人,或者像他他初来时装可怜,甚至还不惜舍弃人形。
伊甸睁眼便看见那男人,于是一言不发,扯过对方的手臂,就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伊甸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对这男人有气恼有无语,却不免升起些得意,因为对方如此费尽心思花样百出,说到底目的只有一个。
度潜不太清楚,为什么伊甸一醒来就咬他。但他猜想可能是因为昨晚,他的伊伊果然融合了黑暗面开始变得任性了些。这会醒来,大概是想起了昨晚的主动觉得有些羞恼,于是便将气发在了他的身上。
度潜并不介意当出气的对象。有了昨晚他现在的心情已经美飞了,被咬一口又算得了什么,甚至这会儿他将伊甸扶起来,又主动凑过来道:“是不是还累?要不要吸两口?”
伊甸并不知道他说的吸两口是指什么,但这个还累,却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昨晚自己的一系列行为。伊甸脸上很快浮起红晕,又加上这个男人神态暧昧,他以为这个吸是某种不可描述的东西,恼怒道:“走开!”
对方恼羞成怒的程度超过了度潜的预计,他稍一细想便忽然明白过来,伊甸到底在恼什么?
他忍住笑意和伊甸解释:“宝贝,我是让你吸两口我的魔气提提神。”那双带笑的眼睛看着伊甸,像是在追问他以为要他吸的是什么。
伊甸又一次忍不住伸出脚,只是这次却被对方握住了脚踝。那男人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吸两口吧,我们今天还要去城里建个商铺呢,这会儿已经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