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言禅衣一路听来,差不多下巴都要惊掉了。
她没想到未有尘的报复是这般的狠辣,亲爹嫖娼遇见了做暗娼的女儿,这……小黄书也不敢这么写啊!这难道不会把那两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嫡小姐给逼死吗?这沉塘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样一想,言禅衣又有些惆怅了,她虽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但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她以为昨晚自己都那样说了,未有尘会稍稍手下留情些。
却没想到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暴戾,她只是想将人剥了外衣丢青楼门口,可他却直接安排她们的爹把她们给嫖了。
整个京城都在议论着这件事,甚至越传越离谱,什么这沈家两姐妹做暗娼已经好几年,孩子都打掉几个了。什么沈家两姐妹经常偷偷去医馆看那种病。什么朱屠夫李木匠都出来说自己曾在婉丝楼里嫖到过沈家姐妹,还是两人一起伺候的。
言禅衣越听脸越黑,她不信这事被传的这般离谱,里面没有人力车在推波助澜。她这一瞬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未有尘的气了。
他是在为自己报仇没错,可这样的方法会不会太极端了些?这事闹的这般大,很明显宫里那位也会知道,如果严查下去,又会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这沈家两位小姐应该稍微想一想,也能猜到这事定和自己有关吧?毕竟白天刚设计了自己,晚上就出了这种事。
“你不用担心,善后我都处理好了。”未有尘一走进留香楼的包间里,便看到愁眉深锁的言禅衣。
他这一路过来,自然也听到了传言,和他预期的效果相差无几。
言禅衣闻言抬眸看了未有尘一眼,犹豫了半晌才问道,“那沈家姐妹现在怎么样了?”
“沈国舅亲自带回去了,浸了猪笼沉了塘。连沈国舅的夫人,也因管教失当被送去了沈家家庙了。”未有尘说的很是冷淡,好像这件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自己随耳听来的八卦一般。
“你是怎么善后的?”言禅衣听了只觉的心中寒凉,不是因为两姐妹被自己的亲爷爷沉了塘,而是因为未有尘这事不关己的口吻。
未有尘看出了言禅衣的不对劲,但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淡淡回道,“线索最终都会指向秦尚书,不会与你我有任何关联。”
言禅衣的眸子蓦得一冷,未有尘那冷淡凉薄的口气,真的让她有了莫名的恐惧。
她喜欢的未有尘,明明是个温暖又和煦的小和尚,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般残暴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们触及到我的底线,留她们全尸已是我最大的仁慈。”未有尘不愿去解释,但看着言禅衣那瞬间冰凉的眸子,他却还是开了口。
言禅衣怔楞了一下,她感动他的在乎,却也无法接受他的如此作为。就算沈氏姐妹真的得逞,她不过是被逼的下嫁给沈尔闲。
可未有尘却动了动手指,便让这两姐妹被自己的亲祖父沉了塘。到底是两条生命,纵然有罪,也罪不至死。
可她也无法去怪罪未有尘,他是为了她,才会这般失控的。
“我累了,先回去了。该认识的人,下次再说吧。”言禅衣有些困倦的站起了身,也没再看未有尘一眼,直接便伸手去拉厢房的门。
门一拉开,昨日救她的红衣男子便站在厢房门口。
“咦?不是要一起用膳吗?你这就走了?”红衣男子今日依旧是一身红裳,只是换了款式,却依旧妖冶如那盛开的彼岸花。
言禅衣面无表情的作了个揖,便转身往望香楼的楼下走去。
“你不去追吗?”红衣男子间里依旧端着茶盏,却是纹丝不动,半点没让茶盏靠近唇瓣意思的未有尘。
很明显,他刚刚就点个菜的功夫,这两人吵架了。
“吃饭就进来,不吃就滚吧。”未有尘没有抬眸,将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放了下来。
只是茶盏在触碰到八仙桌的那一刻,便瞬间裂成了一堆碎片。
红衣男子耸了耸肩,还是走进了包间里。
言禅衣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篱菊院,也没什么心情吃饭。
她努力说服自己,他是在为自己好,却又忍不住反思,是自己来到这样的社会,所以也要被同化的不拿人命当人命了吗?
虽然被人设计的感觉的确很糟,但她知道只要还活着,各种各样的算计都是无可避免的,难道就要因此把所有人都杀了吗?
虽然未有尘也并未出手杀人,只是以其人之道加倍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但那两姐妹,却是实实在在的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