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夜禁、坊市等城镇管理制度,刘辰星一行人就算了脚程,在这日中午抵达的清河县。
其实更准确的官方称呼,应是贝州城。
当然清河县的叫法也没错。
因为这座城乃州县同城,像在前朝就没有贝州,而是叫清河郡城,加之最初的城名乃城内有一条清河而得名,故境内的老百姓更常以清河县或清河城呼之。毕竟贝州治所就在清河县,朝廷对老百姓的称呼也就挑不出错。
这样一来,只有官方公文才会使用贝州城一词。
本朝行政区域采用了“道州县”sān_jí制,道就相当于现在的省,但却没有省会城市,所以“州”就相当于一级行政区域,和现代的省会城市等级相似。
然,全国共有三百五十八州,与天朝的地级市数量相近,所以州城的大小和现代的地级市差不多,可以说州就是现代地级市的前身。
清河城(贝州城)作为从前朝就存在的一级行政区域,其人口数量、商业繁华自是非同一般。
都是中午了,土黄色的城门外依旧有人排队等候进城,这让刘辰星一行等了一刻左右,才进入这座州城内。
这时候城镇布局都差不多,脚下是黄土压实的路面,路两边有成行遮阴的榆树,道旁边有深深的排水沟,沟外就是各坊坊墙。
又到底是州城,非辖下一般小县城可比。
甫踏进城内,只感眼前豁然一开。
城内道路近县城道路一倍余宽,路边坊墙林立,顺着主道一眼望下去,竟是看不到尽头,更不要说十字道路,纵横交错,其它道上又有坊,粗略一算只怕不下数十个坊,这起止十个坊都不到的小县城可比?
彼时各大坊门正开,进出的行人络绎不绝,其人烟之阜盛,亦是大多数人生平仅见。
刘辰星还好,毕竟有现代社会的经历。
作为从未出过县城的薛圆和刘青山,简直看直了眼。
刘青山是男子,又是兄长,少不得要顾及大男子颜面问题,倒是强忍着没发出长吁感叹。
薛圆是个外放的性子,当下就忍不住了,“哇”出了声。
“还以为我们永济县已是富庶,只怕不及州城十分之一,这里到底有多大,住了多少人啊!”一感叹完,想到兄长是游历过州城,便转头问道“阿兄,你不是来过么?清河一直这么大?有这么多人吗?”
有两年多没来州城了,再次涉足,繁华似乎更甚往昔,薛程正是感慨,听见胞妹询问,这便道
“前朝亡国之君,贪图享乐,为乘船下扬州,令人开通大运河,其运河正好经流清河,故江淮租布大量运积贮存于此,以供北方边军使用,故此地还有‘天下北库’之称,加之境内也盛产绢,自身经济能力不俗,又岂是我等家乡小县城可比?县城能近千户已是难得,而州城却有千万家。”
说到这里,见刘氏兄妹虽也一脸好奇的四望,但对他所言并不甚感兴趣,显然是知道这些典故。
薛程心中一叹,也难怪刘氏兄妹能以自身才学过县试,不由就对薛圆斥道“阿圆,你身为举子,还是贝州人士,居然连这些都不知道,还怎么过科举?”
看着兄长板脸的样子,薛圆简直懒得理会,他们亲兄妹谁不知道谁,现在拿兄长身份教训自己,前两年天天挨打挨骂的人还不知道是谁。
没意思和兄长闲扯,转头见刘辰星正若有所思,遂问道“阿星,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想到何事,忽然眼睛一亮,忙问道“可是我阿兄说的有错?”那兴奋的样子,只差说薛程就那点水平,还想教训她。
薛程看得分明……
然,见刘辰星凝神思索,也不由怀疑自己所言有误,尴尬道“刘娘子,可是我有何处说错了,指正即可,无须顾及。”
刘辰星不过是感慨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和天朝的历史走向极其相似,很有几分平行空间之感,不想引起薛氏兄妹的误会,遂略一思索,便道“并非薛郎君所言有误,乃儿认为薛郎君所言在理。”
闻言,薛程松了一口气,面露微笑道“不知此话怎讲?”
刘辰星道“其一,此城乃漕运之城,经济繁荣。其二,作为朝廷运输军需粮饷的主要交通要道,地位突出。州试试题历来为本州官员所出,而此城本身就具有很多可作考题之处,若是近年来未考过,或者很少出与本城有关的问题,今年州试时务策五篇,不定会拿一篇作为试题。”
本来只是搪塞之词,此时越说越觉得可能性极大,不由认真以待。
刘辰星略想了一两个点,举例道“如本城依靠大运河的中转站而繁荣,每年需耗费巨资清理河道,这笔开销实在不小,想必如何治疗河道堵塞,节约治河开销,应是极受当地官员重视。还有做人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何乎是一州之城的发展?漕运之城,因漕运繁荣而繁荣,因漕运衰败而衰败,那么,本城就很需要找一条漕运以外经济命脉。”
总的来说,刘辰星觉得以州城猜试题,有很多考点,可谓不胜枚举,还得仔细思索。
如此说到这里,刘辰星也就停住了,道“可作为的试题之处,极多。所以,儿觉得薛郎君所言在理。”
薛氏兄妹不愧为精明的盐商后代,刘辰星不过略加一说,兄妹二人已听得眼睛俱是一亮。
薛程道“刘娘子,在下在此地有不少当游侠时结交的好友,等稍后安顿好,在下立马就去收集近十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