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冲着赏花和凑牡丹园一年一度比试热闹来的,大家也就略休息了一会儿,香房这边已经渐渐有细碎的说话声响起。
还有不少香房的门窗打开了,甚至有四五个香客在院子里走动。
正是没什么事的时候,忽见两男一女从院子外走进来,而现在才来厢房休息有些奇怪,就不免多看了几眼。
一看之下,不由惊奇。
走在最前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乍眼一看,仅着一身普通的白色锦衣,再看之下,一身白衣竟在太阳光下闪烁着光亮,才知白色锦衣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暗纹,一看就知做工不菲,有些细心的还能察觉那普通至极的白衣似乎都不是寻常料子。
察觉青年男子可能是一位贵人,不由去看其容貌。
只见青年男子脸色虽有几分苍白,却是剑眉入鬓,凤眼生威,还不及感慨青年男子生了这样一副好容貌,也不知男子是有意无意,眸光淡淡扫来,让人不觉纷纷低头避开。
一时间,竟再不敢多窥视青年男子,也才注意到身边的白衣少女。
大概今天将这一年内的运气都用上了,男子已是容貌气度不凡,一旁的白衣少女竟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虽然就着一身白布衣裳,脸上不施脂粉,却仍难掩天生丽质。
圆润的下巴,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样子。
脸上肌肤白腻饱满,两颊透着自然的红晕,双眸又黑又亮,端是明眸皓齿,姝色照人。
但是这种姝丽的容颜下,却又透着一股英气,使得少女不同于寻常美丽的女子。
如此一看,才发现青年男子虽是个人气势极强,少女却也不会逊色,二人并肩而行,如果不是少女眉眼间还略显青涩,二人倒好似话本里男才女貌的眷侣。
在白衣男女的身后,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腰挎一把大刀,看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危险人物。
到这里休息的香客,大多是普通富户和一般的城镇居民,往来多是普通人,少见这样容貌出色的男女,便是后头面向凶狠的大汉也是少见。
稀奇之下,就不由驻足瞧看,或是在香房的窗内窥探,和身边的人讨论起三人的身份。
时下国泰民安,近十多年来又赶上了风调雨顺,老天爷赏饭吃,百姓们的日子是越过越好。
在这种物质条件下,文风追求雅丽,花喜欢“富贵”牡丹,色泽崇尚鲜艳,社会风气也格外开放,就连选官任贤也要容貌上佳者......种种喜好可窥时下的大众心里,就是一种处处透着盛世辉煌的精神面貌。
如是,香客们就对容貌出众,看上去不凡的青年男子和少女讨论得最多。
“哟,好俊俏的郎君和小娘子,我可还是第一次见着!”
“话本和百戏里说的神仙眷侣,怕就是说得他们!”
“不对,小娘子虽个子高,可年纪也太小了,是这郎君的阿妹还差不多呢!”
“兄妹肯定不是,这小娘子虽生得和小仙女似的,可看着像普通人家,这郎君一看可不一般呢!”
“不是兄妹,那估计还是一对了,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小娘子年纪又小,可别被骗了才是。不过这郎君如此好面向,俗话说相由心生,肯定也不会待小娘子多差的!“
......
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再是耳背也能听到几句。
大家也多少存了看戏的心里,以为小娘子年纪小,就面嫩一些,估计会有些害羞的样子,大概也就能从二人的神情看出他们的关系。
也别说香客们太闲了,很多人走在大街上,看见容貌好气质佳的男女,都不免多看几眼,好奇一下。
而一般的小娘子被这样围观,的确是会生出些赧然,刘辰星对外面的异样目光和议论却早是见惯不惯,何况她和沈仲夷的绯闻早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了,比这些议论不知更过分到哪里去了。
刘辰星是听得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对一些议论不以为然。
什么相由心生,香客们大概不知道什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郎君,儿的外祖母就住在这里。”刘辰星在自家定的香房外停下,脸上一派泰然,眉眼间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娇羞之色,就好像大家议论的不是她一样。
刘辰星在女子中个子虽高,沈仲夷却仍比刘辰星高大半个头,刘辰星说话时又习惯地目视对方眼睛,沈仲夷也就将刘辰星的神色尽收眼底。
见状,沈仲夷不由意外,随之又见刘辰星眉眼间全然一片青涩,眼眸流转间甚至还有几分古灵精怪,这才念及刘辰星再是聪慧,也到底才十四五岁,之前的精力全部用在读书和如何挣钱上了,便也了然,道:“好,我在外候,你先去通传一声。”
排开一副理所当然吩咐下令的口吻,礼貌还是不错。
没有因为她阿婆只是普通农妇,就毫不顾忌地直接闯进去。
刘辰星颔首领话,门没有锁,她敲了两下,正要推门而入,刘青山已猛地推开门道:“阿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要去找你了!还有你在和谁——”
一抬头看见立在一旁的沈仲夷,刘青山已到嘴边的“说话”二字戛然一止,错愕道:“李二郎!?不对,魏——”
“阿兄!”听到刘青山要直接喊出沈仲夷的爵位,刘辰星抢先一步阻止道:“郎君的表妹李娘子已和阿舅定亲,听闻阿婆也在白马寺,故前来拜访。”
此言无疑石破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