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医生被熊霸吓得哆嗦了一下,谁都看得出这个一米九几的汉子不好惹,只好悻悻的离开了房间。
夏冥宇也准备出去,他知道卢文笙可能要和我们说些什么,以他的身份也许不便听到,出去之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先出去给局里打个电话报告一下,有什么需要商量的随时叫我。”
我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
房门被关上,我们都围在卢文笙的床前,小崔、叶日锋等人神情复杂。我说道:“文笙哥,你一直不肯做手术,是有什么原因吗?”
卢文笙轻轻点点头,接着顿了一下,似乎在调整着什么,然后缓缓说道:“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以我现在的状态,如果上了手术台,打了麻醉后没有七八个小时根本下不来,我还有些话,需要等你们回来告诉你们。”
我感动的无法形容,眼睛一下红了。小崔骂道:“你也实在太胡来了!”卢文笙摇摇头说:“没事,刚才我已经自己简单处理过,我现在也已经恢复一点体力了,能自己动了。”这时他喉咙里又突然发出一声很低微的嘶吼,像是在咬牙忍耐什么,捂在胸口处的手指缝中血溢出来的更多。
小崔皱了皱眉,伸出手去拨开了卢文笙的手。于是我们看见了奇怪的一幕,只见他胸口处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就只有一个非常细小的孔,大概只有三四个毛孔的大小。
“这到底什么啊?”叶日锋大为费解的道。
小崔也古怪的说道:“按理来说就算被扎了一个这么小的孔,也不可能流这么多血才对。卢文笙,你这究竟是被什么东西……”
熊霸望着那细小的伤口,却深深地蹙起了眉,仿佛想到了什么。
“大哥。”卢文笙看着熊霸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猜到了,道:“你还记得蝎么?”
熊霸的瞳孔略微有了些变化,道:“打伤你的人是他?他还没死?”
我、张淮、陆尘都听得一头雾水,谁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蝎是谁。我扭头看向鬼八爷,心想他在道上混的时间久,也许知道?可是鬼八爷也是一脸的茫然。
卢文笙说:“不仅没死,还加入了侯封府。”说完又倒抽了好几口凉气,连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用手努力去捂着身体的几个地方,难以想象他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好了!”熊霸严肃的说道:“文笙,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现在马上接受手术,接受治疗!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你好了之后再说!”
“不,不用……我自己来,反而更快一点。”卢文笙平复了一下,摆了摆手,又对着我身后指了一下:“你……”
我看向我身后,徐文咬着嘴唇,往前走了一步,眼眶泛红:“卢哥。”
“帮我把那边柜子上的匕首、镊子还有纱布拿过来。”
“好。”
徐文立马去拿了他要的东西,递给他。
我们所有人全都看着卢文笙。只见他嘴里咬着一块纱布,一手握着匕首,一手用双指按着自己胳膊处流血的一个小孔,接着匕首狠狠一刀扎了下去。
我瞪大了眼睛。
卢文笙忍耐着,刀尖在血肉中割出一条缝,紧接着他用镊子往血肉深层的缝隙中间一夹,竟然缓缓夹出一个银白色的反光物,一根长长细细的钢针!
“我的……妈呀……”陆尘呆住了,难以置信他看到的。
熊霸、小崔、叶日锋、东建他们一直没有说话,神情严肃的看着卢文笙一刀一刀地切在自己的皮肤,一根一根的把埋在身体里的钢针“夹”了出来……
这个画面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令人头皮发麻,究竟对自己多狠的人才可以这样下得去刀?
最后一根取出的钢针,是在卢文笙胸前的位置。
那个地方,我看了一下,按针的长度和深浅,基本就在心脏附近,怪不得卢文笙稍微动一下都是如此痛苦的样子!
“叮啷”最后一根钢针被镊子取出,丢在床头的托盘上,此刻托盘上已经摆放了整整十四根钢针。卢文笙如释重负,躺在床上,轻轻喘着气。
熊霸俯下身去:“兄弟,你还行不行?”卢文笙勉强的笑了一下:“没事,大哥,都取出来了。”熊霸扭头道:“东建,去拿止血药来!”东建点点头:“好,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众人手忙脚乱的在卢文笙床前,有的去拿水,有的去拿绷带。
我的心情其实是有些乱的,因为我又担心卢文笙的伤势,又担心叶子的安危,当真是急得不行。
陆尘看着那些钢针,突然很认真的对卢文笙说:“你是个汉子,我佩服你。”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在意他这番话。
这时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低声啜泣的声音,张淮惊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徐文,你怎么哭了?”我们扭头看去,只见徐文果然低着头,眼眶通红泛着泪水,肩膀一耸一耸的。
陆尘特无语的道:“喂,我说你好歹也是跟着辰阳混了这么久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这点事就哭鼻子啊?”
徐文原本还在隐忍,被他这么一说情绪直接绷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卢哥……卢哥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原来,上午那段时间,徐文正好到医院外面去给叶子买早餐,等他卖完东西,推门回到病房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他惊愕的一幕。
整个房间已经天翻地覆,被破坏的一片狼藉,连天花板的风扇都掉了下来。徐文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