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凝光身上出现了鬼气,众长老们便有意识地将她围在了其中。百度穿过了人群跑到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掌门面前:“掌门,请明察,我师傅是被冤枉的,她真的是鬼修!”连连磕起了响头,一声响过一声,似杜鹃啼血般哀戚。
掌门确是以和为贵,然鬼道之事从不能善了,他亦没有再和稀泥,板着脸走到了凝光身边。
“孽障!”一掌拍在凝光背上,将那恶鬼虚影打回她体内,掌门攫住她的肩头,将她与翟九凤二人一同扯下了飞剑:“九凤,你一贯懂事,怎得今日就干出了这等糊涂事,你可知道窝藏鬼修是多大的罪吗?!”
“我知道,但我也是没有法子。”知道此事不能善了,翟九凤便也不打算逃了。
她跪到在地上,先将徒儿体内的佛气打散,随后才搂着她,虚弱地说道:“我自是不想我徒儿修鬼道,可我又能怎样。
那日,千岁将鬼气引入我徒儿体内,虽当时不显,然回去后她便大病了起来,被厉鬼之气缠身,会有怎样的结果你们不是不知道!轻则根基尽毁,重则丧命!!”说到激动之时,翟九凤剧烈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只有唇边一抹鲜血,猩红到惨烈。
她用力地咳着,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直到许久以后,她再也没力气咳嗽,才重重地喘息着,抬起了头来:“我带了我徒儿上山,自然要对她负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所以我教了她鬼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您要罚便罚我吧!”
垂眸低下头去,满头乌发顺着大红的衣袂铺洒开来,便似水面上层层叠叠绽放的华莲。
凝光不想要她担这责任,然翟九凤始终将她按在胸前,那般用力,以致于指尖深深地陷在她肩头,让肌肤都泛起了白痕。
掌门瞧了瞧二人,恨铁不成钢道:“九凤,你可知道这要受的是什么罚?”
翟九凤平静道:“我知道,纵徒修鬼道受雷罚三道,瞒上不报受一道,而我徒儿,亦要受九道雷罚,直至鬼道绝迹,魂飞魄散,总共十三道,我一并受了,我徒儿还小,亦无选择的权利,她不该受此惩罚。鬼道我会亲手替她废了的,还请掌门开恩,饶她一命!”
将凝光按在自己腿上,翟九凤便以一种决绝的姿态跪伏了下去。
此事,不论如何挣,凝光身化鬼道总是不争的事实,不管她是因何缘故修习鬼道,既是被发现了,便要受九道雷罚。
这是整个修真界的铁律,纵然天神下凡亦无力更改。
翟九凤已不指望能逃过一劫了,只希望能代徒受过。凝光才金丹期,纵有鬼道傍身,在那天罡正雷之下,也绝无生还的余地。而她,好歹是元婴后期,也许,也许还有那么点儿机会,看见雷光湮灭的终局。
翟九凤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地上,寂静得如同死了一般。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绝望,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在等岳青峰。
她这个师兄,早就窥探了天机,认定只有她才能弱化凝光的凶x_i,ng,既是如此,他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
翟九凤深知这一点,这才将责任揽来,以助凝光逃过一劫,
果不其然,瞧见她这般模样,岳青峰也跟着跪了下去,他极力游说掌门道:“九凤虽有罪,然这一切的祸源却是千岁,您若不分青红皂白,行此重罚,只怕难以服众,不若这样,由九凤代徒受罚,再亲自废了她的鬼道,至于剩下的四道雷罚,则由罪魁祸首千岁受之,您看如何?”
说这话时,岳青峰稍稍放出了一点儿威压。
作为门中最强者,他的话掌门自然会考虑,而受威压所迫,其他长老亦无人敢反驳,所幸,此事虽有些变通,却无伤修真界铁律,掌门便也应允了下来。
“青峰说得也有理,九凤,那你便去刑堂领罚吧,至于你徒儿……”
岳青峰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头:“我会将她压去梨山,掌门请放心。”
纵然是这样定下,凝光也不愿让师傅受罚,她用力挣扎了起来,张口便要说话,却被翟九凤一手刀打晕了过去。
她摸了摸凝光的脸,小心翼翼地将她交到岳青峰手中:“师兄,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我也是为了自己。”将凝光接了过来,双手交错时,偷偷将一个防御法器递给翟九凤:“师妹,好好活着,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翟九凤去领罚,岳青峰则压着凝光去了梨山,还未到半途,凝光便醒了。
她自知自己走不了,便干脆放弃了挣扎,只是在飞剑上调了个身,遥遥望着刑堂的方向。那里有雷光闪烁,似乎还有破碎的嘶喊混在风中冲撞了过来,细若游丝的声音,似绵绵金针密不透风地扎在她心口。
“阿凤……阿凤……”
“你叫她什么?”听见凝光的声音,岳青峰板起了脸,他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凝光:“她是你师傅!长幼尊卑可懂?岂容你随意唤她名字!”
凝光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笑着说道:“长幼尊卑算什么东西,早晚有一天,我要站在最巅峰,将那些世俗礼教,y-in谋小人尽数踩在脚下,我要这天地间再无一人敢欺我阿凤!”微微抬起了下巴,逼视岳青峰。
凝光修为虽低,然自有一番慑人气势。
岳青峰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竟被这灼灼冷光迫得别过了脸去。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凶神命不该绝,x_i,ng子又固执地可怕,除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