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乔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过来。
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少说少做少掺合等到事情一了,拍拍屁股回家,就这么简单而已。
于是,木乔初进宫的忐忑很快就安定了下来。宫里的贵人虽多,但却没有日日需要她去参拜的。就连肖嬷嬷这样宫中的老人回来了,也少有宫人前来探视。
这就是皇宫,当主子的自然是恨不得没事都能找出事来,但象木乔这样的没事人却是恨不得半点事都别找上自己。
很快,七天过去了。
这日傍晚,忽地有些小太监抬了几大筐春桃浩浩荡荡的各宫分送“皇上有赏!这是玉衡真人特意在佛前供过的福果,各宫诸人俱有一个。我等诸人食鲜后当为皇上消灾解难,保佑国运昌隆!”
木乔握着手中青碧粉红的小毛桃,不由得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霍三,他也记挂着自己呢!
城阳王府。
“你说什么?”佟正恩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杨婉真,很是生气,“那丫头是如何害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好容易把她弄到宫里去了,正好可以借刀杀人,我不过是让你进宫去探探消息布个眼线,你至于这么推三阻四的么?”
杨婉真忿忿的白了他一眼,为了自己的耳根子清静,不得不对他解释清楚,“刘更衣在皇上生病时侍寝有孕,想也知道她那胎不可能太稳健。况且宫中女人那么多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的能有几个?你把她弄到宫里去就已经够了,就别想再画蛇添足了。皇上是病着,可并不老糊涂。我劝你凡事见好就收吧,小心偷j-i不着蚀把米,那才叫冤呢!”
原来如此么?佟正恩摸摸鼻子,却还是不放心,“那万一给那丫头狡猾躲了过去怎么办?”
“那还有李妃、淑仪,甚至皇后那么多人呢!哪里需要你动手?”不怪杨婉真瞧不起他,佟正恩确实在这些事上反应要比她这皇室女子慢得多。
要是那人,才不会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杨婉真想着心头又是一阵甜蜜,也唯有“他”,才和自己是真正的知音。
佟正恩讪讪的瞧她背影一眼,无趣的走了。心中却是有一丝自惭形秽的,却更加的不服气。
凭什么这么嚣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么?不过象他自己,就算没有投到好胎,不一样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谁敢小觑?
可还没等他得意多久,管家的一个回报就让他笑不出来了,“大人,松涛阁的管事上门了,说咱们到时要是不还钱,就得收屋了。”
佟正恩却答非所问的道,“那松涛阁的生意不错啊,一出手就是五万两银子。啧啧,这才来京城几日,就有这样大的手笔。真是无商不富,比朝廷命官还来钱多了!”
管家瞧他目露y-in狠之色,不由得暗自打了个激灵。这位爷,不会想赖了账,再强占人家的店铺吧?
入宫半月,木乔过得越发清闲了。
听说皇上新封了位御医,医术极高,治得皇上j-i,ng神大安了许多。白日忙于朝政,晚上忙于后宫,又新晋了两位美貌妃子。刘更衣因着身孕不能伺寝,自我感觉受了冷落,越发变着法子想往皇上跟前凑,成日没个瞧见的时候。
木乔跟着肖嬷嬷,拿定了主意什么也不管。不过这日要去替刘更衣取药的宫女说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求青槐帮忙去走一趟。但青槐在这宫城人生地不熟的,哪里知道御医院在哪里?这分明是想求肖嬷嬷,但不好意思张嘴。
木乔见刘更衣也不在家,左右无事,便让肖嬷嬷带青槐去跑这一趟。肖嬷嬷看着那宫女想了想,带青槐走了。
她们前脚出了门,那宫女后脚就对木乔低低道,“三殿下想见您,就在后头的杏花林里。”
木乔不去。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宫女急得无法,想起一句要紧的话来,“三殿下让奴婢带给您一句话,说……伤心桥下春波碧!”
木乔心中一惊,这话她只对杨说过,连霍三也不晓得,想来真是杨到了。算了,给他个面子,去看看就回。
杏花早谢,青杏都快长成了。
杏花林里,一袭紫衫的三殿下一如初见时的模样,依旧那么fēng_liú倜傥,温润如玉。但木乔却不敢再抱着小儿女之心赏之,低眉敛目的过去,“见过三殿下。”然后一副听凭吩咐的小模样。
杨微微叹息,“这话,我只说一次,那日,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我……我看在你娘的份上,也绝计不会加害于你。”
木乔没有抬头,小嘴却微微撅起。如果他不来解释,也许木乔还不会生气,但他现在来解释了,木乔就确实生气了。
或许那日之事并不是三殿下安排的,但他为何要等到现在才来解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很难建立,但要破坏却犹如大浪推沙般轻而易举。
一块还带着体温的令牌塞进了木乔的手里。
她愕然抬头,就见杨严肃的看着她,“我不能时时刻刻在宫中保护你,你带着它,如果遇到危急之事……”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哪怕是皇上的命令,只要你感觉到不好,或是有我的人来提醒你,你就立即带着这令牌出宫,什么也别管。我告诉他们的暗号就是那一句,你好生记着。”
木乔被他如此慎重的脸色吓着了,不知不觉就点了点头。
杨松了口气,忽地抬手,如长辈般摸摸她的头,“别担心,再有些日子你就能回家了。我会护着你,再不会让人伤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