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乔很快就后悔了,全是拜霍梓文那小子所赐,木乔刚去招呼几句,那些小姐们的话题立刻就转了过来。
“霍公子的鼓打得极好,请问是跟哪位师傅学的?我家兄弟也有这个意思,能否代为引荐一二?”
“可惜那日韦府的宴席我刚好病了,没机会听着,也不知何时能有机会再闻如此天簌?”
……
木乔突然十分理解干娘在说起霍老三时的头痛,肯定她一参加什么聚会,也是被那些夫人们抓着这般拷问吧?
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际。解围的人来了。
“你们还不快放开索小姐?人家今儿来的也是客,可不是给你们答疑解惑的。”韦蕴如笑吟吟的进来,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风头抢了过去,“若是想知道呀,我可以告诉你们!”
虽然这丫头多嘴多舌的动机不纯。但木乔还是很感激的从逼供中脱身了,转身刚想看看韦苓如在不在,好跟她打个招呼。书雯却拉了拉她的衣袖,抢上前一步,跟后面进来的一位粉衣姑娘问好,“表姐。”
木乔抬眼一瞧。这姑娘生得真不错,年纪大概也只比她们大一两岁。五官谈不上多出色,但身材高挑,仪态端庄,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有一股浓浓的书卷味扑面而来,让人看着神清气爽。干娘说,这就叫气质。
心知此女必是周姨娘顶小的宝贝女儿周菡,木乔忙过来见礼,这是她的重点客户,必须讨好。
周菡还了礼。也细细的打量了她一回,张口却问,“听说霍夫人出自书法大家。妹妹可有跟着她读书习字?”
木乔很快便明白过来,这周菡定是爱文之人。便也不谦虚,直言相告,“略习了几年,但比起干娘,还是差之甚远。”
周菡立即目露欣喜之意,“那可否请妹妹写几个字,让姐姐看看?”
呃?木乔怔了,就在这儿?
周菡知道有些唐突了,掩嘴一笑,“请妹妹勿恼,姐姐生平最爱习字,素来听闻霍夫人家学渊源,心甚向往,但可惜无缘得见。今日难得见着妹妹,便见猎心喜,急欲一睹为快。”
她眼神向后一瞟,后面的丫头已经捧上笔墨,木乔看得叹为观止,看来这位小姐是真心爱这个调调,别人家的丫头捧着的都是衣裳钗环,她倒是走到哪里都带着文房四宝。
看来今日不写两个字是说不过去了,如果投契,说不定就能完成万氏交待的任务,给两家一个联络的机会了。
所以木乔也不推辞,只是看殿中人多,恐让人觉得有卖弄之意,便向旁边角落一指,“表姐,我们去那边好么。”
周菡却和晋阳王府颇熟,招手叫来一位眼熟的丫头吩咐,“带我们到个清静屋子里去。”
那丫鬟很客气的把二人引到殿旁一间净室,铺开纸笔,木乔提笔就写了自己最拿手经文中的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写字最怕重复,因为重复,就会有比较。若是全然一样,写得再好也会给人无味之感,但木乔提笔就写了四个一模一样的字,这就证明她对自己的字还是很有信心的。
周菡看了半天,忽地提笔同样写了色即是空四字,但再要后续,却是半天落不下笔,最后把笔一搁,叹道,“这四个字,我不如你。”
木乔明白,她不是说自己先写的这四个字不如她,而是再写四个,就肯定不如她了。
这位周小姐虽是爱字成癖,但难得心x_i,ng坦率,木乔观其字,知其人,也生出许多好感,坦然道,“表姐过谦了,其实妹妹这几个字是平日里干娘亲授,写得极熟。若是换几个字,我也未必能写得好。”
周菡笑得更加热情了两分,“实不相瞒,姐姐心里方才着实有些过不去,现听表妹这么一说,才觉好受许多。”
听她的称呼从妹妹改为表妹,木乔知道,这是她认可自己了。正想跟她提提万氏交待之事,却听门外有人笑道,“这是哪两个小妮子在写字?拿来我瞧瞧。”
这声音淳厚低沉,还带着磁x_i,ng,木乔听在耳中,直觉极为受用,正想抬头,却听杨秀儿轻快的声音活泼响起,“那要是三皇叔看得好了,有没有赏的?”
三皇叔?那是三殿下吧!木乔刚转过弯来,周菡和书雯已经都拜了下去,她赶忙跟上,伏地叩首。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却不见人。
杨秀儿进来亲自拿了桌上两张字出去,三殿下看后,连声赞道,“不错,真是不错!该赏,一定得赏!”
杨秀儿是认得周菡笔迹的,很容易就分辨出来,“这一张是周大人的嫡小姐写的,这一张是索大人的二小姐,也就是霍太傅的干女儿写的。”
“哦,是么?就是那位会泡茶的小姐?”听三殿下似有意思要让她们过来相见,旁边有人清咳了一声,“殿下,这再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木乔只听那好听的声音边走边吩咐,“赏两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给索家小姐再送两盒新茶叶……”
待能抬起头来,只看得见一群锦衣簇拥着一个杏黄色的挺拔背影,犹如众星捧月般渐行渐远。夏日的阳光虽然明艳,但在那样一个杏黄的背影下却显得黯然失色。
木乔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身影还可以这样气势磅礴,优雅俊逸,无形之中就把四周的人群压低了一头。或许,那就叫做真龙之气?
噗哧!见三殿下已然远去,杨秀儿轻笑了起来,“你们俩得了赏,可要怎么谢我?”
“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