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沛淡淡地说:“沈霆是我的魂主。我管不了他。”
犰鸟扬了扬一边眉毛,脸上又是不屑,又是鄙夷:“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管不了?蓝沛,你真是越活越倒退!”
左海洋一时火大,厉声道:“都给我闭嘴!”
犰鸟扬起下巴,挑衅似的看着左海洋:“你想干什么?”
苏湛忍不下去了,他走过来:“犰鸟,你对议长放尊重点!”
犰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尊重他?当年我踏上天鹫副星的领土时,你们议长屁股里还裹着尿布呢!”
“你给我闭嘴行不行!”贺承乾吼住犰鸟,“都什么时候了还这儿打嘴仗!你他妈闲得发慌吗!”
犰鸟似笑非笑,伸出手指点了点贺承乾的脑门:“我可不是你那个千依百顺的夫君。贺承乾,你最好放清醒一点,咱们的过去可不怎么友好,你连续杀了我两次,你忘了那些事,我可没忘。今天我看在阿昶的份上,暂时不和你计较,你别把我惹毛了。”
贺承乾气得牙齿咯咯响,但是他不敢反驳,这儿是地牢,江昶的灵魂力还在犰鸟的身体里,他确实不敢得罪犰鸟。
“那,阿昶呢?”他咬着牙说,“你不能让他出来吗?我想见他。”
“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他出不来。”犰鸟放下小媚,伸出双臂,撸起袖子。
“看见没?这些伤口。”他将血淋淋的胳膊给贺承乾看,“树杈在阿昶身上下了毒,他的灵魂力萎缩得很厉害,现在全靠我支撑着,就连我也是强弩之末,不然不会被那些藤蔓给捆成粽子。如果强行把他换出来,肯定是昏迷不醒。”
贺承乾闻言面如土色:“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犰鸟悻悻放下袖子:“知足吧,至少我还能打,把他叫出来能做什么?半死不活躺地上翻白眼儿?”
蓝沛在一旁暗自吃惊,犰鸟和江昶简直是全然相反的两个人格,一个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一个出言不逊跋扈无礼,一个从来就不喜欢小孩,另一个却是万年保姆命。
虽然使用着同一张脸孔,但谁也不会错把犰鸟当成江昶。
蓝沛想到这儿,在心里思忖了一番,这才开口道:“犰鸟前辈,依你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他故意把语气放得极尊重,他早看出来了,犰鸟好大喜功,性格幼稚,偏偏又喜欢倚老卖老,这种人,最愿让人家捧着他。
果然,他这样恭恭敬敬,犰鸟的脸色也有所缓和:“都请君入瓮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身上是什么武器都没有的,你们总不会也和我一样吧?”
犰鸟这番话,提醒了众人,本来大家都没精打采靠在天麟身边,沮丧得不行,这下,都翻找起自己的行李包来。
刀具军用锤什么的都拿出来了,但这些没什么用处,最后,从简南方身上翻出两枚微型炸/弹。
每一颗大小如同核桃,能放在手心里,然而一旦爆炸,威力极为可观。
“最后的绝密武器。”左海洋举起一枚,示意众人,“只有这个了。”
“这太危险了。”苏湛皱眉,“万一波及到咱们,那更惨。”
“总比束手无策强。”贺承乾阴沉着脸道,“实在不行,同归于尽也不放过那混蛋!”
犰鸟一听,顿时大怒,抬腿踢了贺承乾一脚!
“同归于尽?!你疯了?!我他妈抱着孩子辛辛苦苦追到这儿,就是给你同归于尽的?!你想死你自己去死!小媚还不到一岁,你要她跟你一起同归于尽?!”
贺承乾也不反驳,他冷冷看着犰鸟:“关在这种地方,吃没得吃,喝没得喝,再这样下去小媚不是照样活不了?”
左海洋却突然想起:“犰鸟前辈,这一路,小媚吃的什么?”
“沿途抓哺乳期的动物呗。”犰鸟悻悻道,“鹿啊熊啊什么的……总是能找到一两头,小媚喝它们的奶。”
“……”
犰鸟抬头又看了一圈众人,他哀叹道:“你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竖在这儿有什么用?一个能喂奶的都没有!”
苏湛听不下去,他怒道:“你有能耐你来喂啊!”
犰鸟不屑地看看他:“至少我把小媚喂得白白胖胖,你们谁干得来?”
那些人臊眉耷眼互相看看,都不敢回嘴。
这时候小媚嘤嘤哭起来,犰鸟摸了摸她的裤子:“又尿了。”
他坐下来,解开小媚的裤子,拿过一片绑在小媚背后的尿片,熟练地给她换尿布。
“可得省着点儿尿,听见没?”他慢条斯理地和孩子说,“就剩下两片了。”
听他说“省着点儿尿”,所有人都笑起来。
“……等把这两片用完,咱们就把这些傻大个的衣服都撕下来给你当尿布。”
大家笑不出来了。
换了尿布,小媚还是哭个不停,犰鸟没好气地抬起头:“有没有吃的?拿点儿过来!”
沈霆赶紧取了一块干粮递过来;“这个行不行?”
犰鸟瞪眼:“你傻逼啊?想让她就这么啃?!拿水泡!”
蓝沛皱眉:“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携带的都是军用口粮,里面有药物或者营养添加,这些东西不利于婴儿生长……”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色忽然微变。
沈霆立即发觉:“怎么了?”
“看那儿!”
沈霆循着蓝沛的手看过去,他吃了一惊,就见从头顶唯一的洞口处,缓缓爬下来一条细细的藤蔓!
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