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臜之物宛若从天而降,有实物,亦有一桶的脏水。
泼出脏水的人有把子力气,起码能把脏水泼到慕婳身边。
“慕小姐,小心,小心啊。”
一直跪着的孟少奶奶直接仆向慕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慕婳,“你我不怪你的。”
她的声音很轻,苍白的脸庞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始终她不如慕婳。
即便是怨恨慕婳夺走了她的一切,但也得承认,慕婳比她更吸引孟公子的目光。
她对后宅姬妾的手段和心机显然无法影响到慕婳。
慕婳一把将孟少奶奶拽到自己身后,带着孟少奶奶轻而易举躲过脏水,在破鞋,臭鸡蛋等等腌臜之物袭击下,慕婳潇洒一一躲过去。
那些脏东西连慕婳衣裙都没沾上一分。
围观百姓看得是目瞪口呆,先是吃惊孟少奶奶竟然挺身保护慕婳,而后更是亲眼见到慕婳的身手有多灵活,这么多杂物扔出来,慕婳都能安然无恙。
慕小姐除了力气大之外,真有功夫呀。
难怪她当初能救下孟公子。
慕小姐是有本事的女孩子。
“姐姐。”
方才怒骂慕婳的声音,喊孟少奶奶为姐姐,两个十四五岁的双胞胎少年拨开人群冲了过来,担心的问道:“姐,没事吧。”
另一个怒视慕婳,高声道:“这次是你运气好,下一次下一次”
“哎呦。”
“慕小姐,请放手。”
慕婳直接擒拿住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的少年,少年方才指着慕婳的胳膊被反剪在身后,他竟然移动不了分毫,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脱离慕婳的钳制。
孟少奶奶不是宛城人,她娘家离着宛城不远,更接近京城。
她的父亲颇有学问,是程澄创建的帝都书院的教书先生之一。
两位少年虽然不是程澄入室弟子,但也是书院的学生。
“贱人,你除了有一身蛮力外,还有什么?”
被慕婳控制的少年毫无书生的儒雅,破口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我早就听木瑾师兄说过你,慕婳,你就是贱人,目无父母,欺凌姐妹,如今勾引有妇之夫,木瑾师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还会什么?”
慕婳弯起两道好看的柳叶眉,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会得可多了,最拿手的就是揍人!你木瑾师兄没有提过吗?但凡惹我不痛快的人,都被我打得皮青脸肿。”
“慕小姐,不要,别伤害我弟弟。”
孟少奶奶声泪俱下,哀求慕婳,“他还小,不懂事,慕小姐,求您放过他吧。”
不是宛城的人,永远不知慕婳的恐怖。
孟少奶奶听过慕婳不少的传闻,最让她心惊肉跳就是慕婳冷酷无情掰断木瑾的手指,那可是她嫡亲的哥哥,即便他们兄妹有矛盾,慕婳也太狠辣了一些。
木家有足够的银子给木瑾请大夫,治疗木瑾的伤势,可孟少奶奶的娘家未必能拿得出大笔的银子,毕竟她娘家父亲只是个教书先生。
这也是她在婆家格外势弱的原因,当初她能嫁给孟公子,除了性情柔婉体贴之外,最让孟家看中得就是她不惹事,不嫉妒,孟老太太认为娶个太厉害的女子会辖制孟公子。
她是在上香时碰到孟老太太,以善良柔顺打动孟老太太,这才能嫁给孟公子。
“姐,不要求她。”
被慕婳钳制的少年不服气的嚷嚷着。
慕婳手上再次用力,少年脸色大变,剧烈的疼痛令他额头冒出汗水。
“你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了?”慕婳不慌不忙的说道:“既然你听木瑾说过我很残忍无情,你还敢来招惹我?不仅拿脏东西丢我,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当我不会折断你的胳膊?”
“嗯?!”
慕婳最后这一声犹如钟鸣一般落在少年的心头,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只是个在书院中读书的少年,也曾有过指点江山的豪气,可是那些也只是在课堂上的空谈。
少年感到慕婳是真正的强势,能操纵他的荣辱,进而生死。
在这一刻,他好似能听到胳膊折断的声音,慕婳明明比他年岁还小,更是一个女孩子。
她那一身令人恐怖的锋芒从何处而来?
“慕小姐,求求您,求求您。”孟少奶奶再一次跪下来,这一次跪下比上次跪在静园门口真挚上许多,“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找慕小姐麻烦,别伤害我弟弟。”
“姐姐。”
慕婳看着孟少奶奶,认真的说道:“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女孩子的膝盖比男人更珍贵,我不喜欢你跪着求我。”
随后她又对被自己控制的少年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能依靠你姐姐的苦苦哀求?”
“我我”少年感到胳膊仿佛已经没了知觉,咬着嘴唇道:“你尽管折断我胳膊,我是不会向你求饶,士可杀不可辱,为我姐姐出头,我心甘情愿。”
“小弟。”孟少奶奶哭声尖锐,“慕小姐要怪就怪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愿意,愿意代替小弟受罚。”
她慢慢的起身,抓住慕婳的胳膊,双胞胎另外的少年同样说道:“扔东西和骂你贱人也有我一份!”
姐弟三人视死如归。
慕婳眸子闪烁过一抹复杂,隐藏很深的羡慕。
这份真挚的亲情,她永远也体会不到。
慕婳松开钳制的少年。
“小弟。”
孟少奶奶和另外一个少年连忙过去扶住弟弟,焦急检查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