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少年心头一紧,他惊愕般看向静园方向,主子寻找的女孩子就是慕婳慕姐?
她能胜任吗?
主子这个人选还真让太后娘娘和皇上震惊!
“您的决定,对嘉敏县主不大公平。”少年不无忧虑的道,“您去过西北,应当知晓嘉敏县对沐国公世子的帮助,隐隐绰绰有风声,县主在那场战役中的决策才是取胜的关键。”
嘉敏县主在西北名声显赫却是不争的事实。
“太后娘娘和皇上更愿意见您选择嘉敏县主……”
“够了!”
一声冷哼打断少年的话,“你要明白,选择的人是我,我喜欢谁,她就是不如他们的心意,我也会选她!他们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只能接受!”
少年垂下头颅,低声道:“不敢惹主子生气,属下只是不想主子同太后娘娘再起无谓的冲突,毕竟太后娘娘最疼的人始终是主子您。”
“她是疼我,却也找了一个我的代替品,魏王妃……皇上看不上她,她便退而求其次找上了魏王,破坏了好好的一段姻缘,让魏王的三个儿子受尽疾苦磨难。这一次更是因为柳三郎动用了太后娘娘留给她的保命手段。”
“她已经被太后给宠得狂妄无知,柳三郎也是她能随意碰的?”
女子缓缓闭上眸子,眼角流泪不止,提起帕子擦了擦,方才看慕婳太过认真,致使眼睛太疲倦,得闭目修养三个时辰才能止住泪水。
“您的意思是柳澈……”
“皇上的深意我一时还猜不到,不过这次魏王妃是踹到铁板上了。我主动出京来见柳娘子,也是不想被太后拉过去替魏王妃求情。”
“到底有太后娘娘在,皇上如何也会留一些情面,魏王妃出动了最后的底牌,可是皇上连逆鳞卫都派出去了,太后娘娘抓住这一点,皇上也不好解释。”
逆鳞卫自见国以来就只保护皇上,连太子储君都享受不到逆鳞卫的保护。
这是一条不成文的铁律。
“你不明白皇上。”
女子把纱布一层一层缠在双眸上,挡住透过马车的光线,意味深长的道:“皇上可以容忍太后摄政多年,甚至直到现在还准许太后偶尔干涉朝政,这是因为皇上明白只有这样才对帝国有益,也没有碰触到皇上的底线,倘若太后还察觉不出皇上已同登基时大不一样,她离着真正在慈宁宫养老已经不远了。”
哪怕太后摄政十年,差一点做了女皇帝。
她也更看好宽和雅致的皇上。
越是宽和的人,一旦被真正激怒,后果往往是惊人的。
她不是不能插在太后和皇上之间,然而她可不愿意替看不起又不喜欢的魏王妃惹怒皇上。
因为厚厚的纱布遮挡,她眼前已经一片漆黑,一天十二个时辰其中有一大半生活在黑暗之中,她已经很适应黑暗,除了眼睛外,她的嗅觉,听觉,触觉都是极为敏锐的。
马车又是她亲手布置,无需摸索她能找出任何需要的东西。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唇边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听三郎被慕婳救下过?”
“据是这样的,不过属下也听柳公子也曾誓死保护慕姐。”
“我估摸逆鳞卫是挑好听的,慕婳那手深不可测的功夫,便是我在全盛时都未必能打得过她,柳三郎真要去保护慕婳?他不添乱就不错了。”
她再一次笑起来,“我今日不方便见柳娘子,你去找个地方,我们在宛城多住几日,慕婳去孟家的热闹,我绝对不能错过。”
“你慕婳救过夏七,救过孟公子,也救过柳三郎……我估摸她将来还会救不少的人,刨除年岁大的,风华正茂的少年怕是很难抵挡慕婳的魅力,他们会不会都想借着救命之恩娶走慕婳?”
“慕婳不会喜欢魏王府,她又不在意魏王所代表的权势,魏王妃和柳娘子还有得争斗,魏王一下子多出三个儿子,选谁做世子也需要一番龙争虎斗。慕婳一定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这样一来柳三郎就不占优势了,他真是可怜啊。”
得是可怜,然而语气怎么充斥着幸灾乐祸的感觉?
少年此时真有些同情柳三郎,一旦主子选定慕婳,柳三郎面前将会落下一座一生不可逾越的高山。
希望柳三郎对慕婳的爱慕还没深到非卿不娶的地步。
已经抵达京城的柳三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是谁在念叨他?
莫非是慕婳?
念头转过,他心头泛起一丝莫名的甜意,被逆鳞卫‘强迫’的心情骤然好上许多。
同慕婳道别之后,他本计划立刻返回宛城,结果一直充当柱子的逆鳞卫跪在他面前,是他们临行前,皇上有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柳三郎请回京城。
逆鳞卫唯皇上之命是从,倘若柳三郎不肯回京,他们会在柳三郎面前自尽而亡。
他们到底救了柳三郎,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柳三郎如何都不能眼看着逆鳞卫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自尽。
柳三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被逆鳞卫请回京城。
一路上他脸色阴沉得很,进京后,什么也不肯去皇宫见皇上,大有逆鳞卫再相逼,他也自尽的意思。
当然谁都知道志向远大的柳三郎绝不可能为这点事就自尽的。
逆鳞卫也不敢再逼柳三郎,分出两人陪着柳三郎住进皇上在皇宫外秘密买下的别院,剩下的逆鳞卫进宫复命。
刚刚迈进别院的大门,柳三郎就看到太医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