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嘉敏县主小跑过来,眼见沐国公夫人若有所思,而大殿门紧闭,方才皇上中气十足,声音传得很远,完全不似头疼病弱,没想到一向重视兄长的皇上竟然说出那样冷漠的话语。
嘉敏县主偷偷瞄着沐国公夫人的面色,“太后娘娘忙着布置惩治朝臣,对女儿颇为冷漠,父亲和哥哥都病倒了,生死未卜,女儿只能靠母亲您了,沐家也只能母亲顶着,让母亲奔波受累,女儿……真恨自己无用。”
眼泪簇簇滚落,嘉敏县主哽咽道:“倘若女儿名分定下来,也能为您分担一二,不至于让母亲在宫里受白眼,那群奴才惯会踩低捧高,方才就指使不动,万一皇上的话再传出去,咱们沐家世代牺牲守护边疆安稳竟是换不回尊重,女儿心里难受。”
“我受些委屈没什么,不愿意见母亲和哥哥被慢待。”
沐国公夫人提起帕子为嘉敏县主擦拭泪水,欣慰般颔首道:“知晓你贴心孝顺,快别哭了,如今小看咱们的人,将来都是重新跪在咱们面前的哈巴狗,咱们是堂堂正正的贵人,何必同一群见风使舵的哈巴狗一般见识?被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去咬狗。手中有打狗棒,还怕咱们对付不了哈巴狗?”
嘉敏县主对母亲的话半信半疑,她对依然冷静的母亲有了几分信心,“我去照顾兄长?”
“魏王殿下在哪?”沐国公夫人转动手腕上的镯子,意味深长扯起嘴角:“柳三郎和慕婳去了凤鸣轩……”
在凤鸣轩上,沐国公夫人顿了顿,“魏王殿下正想尽办法同自己的亲生儿子搭上话,想来他正着急着。”
嘉敏县主眼珠转了转,“我认得晴姑姑,她是太后娘娘跟前的大宫女之一,虽不是最得信任,但晴姑姑听说和王公公是对食,女儿去向晴姑姑打听消息,太后娘娘不仅把三位皇子都拘在身边,也不会让魏王殿下乱跑。”
国赖长君,万一皇上不行了,兄终弟及也不是不可能,都传太后娘娘手中还握着先帝遗照,也不知传闻是真是假,先帝还活着最不喜欢当今皇上,不是先帝突然殡天,太子的位置怕是都要被魏王夺去。
太后娘娘虽不是魏王生母,可魏王比皇上更乖觉,听话,从小就被抱养在太后身边,抚慰太后娘娘幼子夭折之痛,他们的母子之情未必就比亲生的差。
“太后娘娘眼中儿女远赶不上权力要紧,谁能让她继续掌握权柄,谁就是她亲生的骨肉!”
沐国公夫人眼里闪过一抹佩服,“似太后娘娘那样的女子才是难得,雄才大略,权掌天下,我也是有儿女的女人,终究不如她,盼着你和你哥哥能好好的,一门心思都用在你们身上了。”
嘉敏县主感动依偎母亲,“您为女儿所做的,女儿都记在心上,太后娘娘虽是掌握天下,但骨肉相残也会让她格外痛苦。不过,若是魏王殿下……皇子也都是太后娘娘一手养大的,他们才名正言顺啊。”
没有皇子,哪来得太子妃?
沐国公夫人说道:“我只说是太后考虑周全,没说一定是兄终弟及。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朝廷上是皇上和太后娘娘斗法,天家母子的纷争参与太多,咱们落不了好,不如趁着混乱的机会行个便宜。”
“我扶娘亲去见魏王。”
“不,你去照顾你哥哥,万一听到什么动静,你就扶着你哥哥去凤鸣轩。”沐国公夫人勾起嘴角,“以后慕婳会是你哥哥的人,便是做不了你正经的嫂子,你也不能太轻视她,毕竟她那身手还是不错的。”
“可是哥哥会委屈……他还没有定亲,先弄个名声不好,无人愿娶的女人进门,将来嫂子娶进门,怕是心里膈应得慌。”
“那是你哥哥房中的事,你嫂子若是连个贱妾都压制不了,她也不配做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沐国公夫人冷冷一笑,“我看重得就是慕婳难得一见的才华,她能帮衬你哥哥,至于其他的事……我也是嫡妻原配,自是要站在你嫂子那边,总不会似你祖母,把个庶孽养在身边,还说什么沐家是将门,每个子孙都精贵,都要精心栽培他们为国效力,光耀门楣。”
“其实她还不是怕我亏待了庶孽?他给你哥哥提鞋都不配,哼,也就是他懂事得早,还算老实本分,没有同他姨娘和妹妹搅和在一起,否则我还能让他活着?早就让……让他死在疆场上了。”
她看了一眼听话乖顺的女儿,暗道,不听话的丫头,几次三番违背她的心思,若是那个死丫头长点心,还能让庶孽活着?
嘉敏县主扶着沐国公夫人向慈宁宫走去,皇子和魏王都在太后娘娘身边,有专门的人侍奉着。
魏王在屋里转圈圈,时不时向外张望,在偏殿歇息的三位皇子虽然也很心焦,但不似魏王,勉强维持着镇定。
若说魏王不想皇位,那是假话,可他清楚自己的分量,太后娘娘看管他,更多是怕他去帮皇上,前头还有三个皇子,怎么都轮不到他头上。
此时他焦急更多是为柳三郎,好不容易有了亲生儿子,他绝不希望柳三郎折在太后和皇上争斗中。
虽然他还有另外两个儿子,毕竟柳三郎像他,像先帝,又是他第一个见到的儿子,直到现在他还记得知道自己有儿子时的狂喜。
魏王对柳三郎的感情是最深的。
一个小太监跑进门,悄悄在魏王耳边耳语两句,魏王脸色大变,“果然?”
他再不顾太后娘娘的命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