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笑颜如花,越发殷勤侍奉太后娘娘,若论讨喜凑趣,哄老太太开心,慕婳是个绑在一起都不如她。
被藏在庄子上那么多年,除了下棋读书外,她便想着如何讨长辈的欢心,而少将军……毕竟是沐家顶梁柱,其实包括父母在内的人都在讨她的欢心。
沐国公就是故意给少将军甩脸子,也不敢太过分。
当时支撑将军府沐家的人是少将军!
谁掌家族,谁就有话语权。
太后娘娘舒服般微合眸子,总管找到太子妃身上的优点了,经过一番调教指点,太子妃应该能同慕婳对上几手,起码能帮一帮太子,让她把慕婳看得更清楚一点。
最近几日,她也在琢磨失败的原因,低估皇上的实力固然是最大的败因,横空出世的慕婳,令太后摸不清套路,只能被动得被慕婳牵着鼻子走。
太子妃的出现,也可让太后探探慕婳的底,倒不是非要同慕婳怎么着,一个宠之女纵是有些本事,也是入不了太后的眼,她在意皇上和柳三郎对慕婳的态度。
魏王府到底会册谁为世子!
她虽是烧了遗诏,但从未想过就此放开对魏王一脉的牵制,毕竟这也是她的后手之一。
“如今宫外都说皇上如何如何了不得,重挫蛮族王子,彰显帝国威严和神圣。”太子妃见太后面色有所缓和,低声说道:“他们却是忘了这十几年的富贵安乐是谁带给他们的,还不都是皇祖母您熬心血?我知您不愿意抢皇上的风头,但也该让天下人明白,您的一片爱民之心不输皇上。”
“老话不是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嘛,都说百姓愚昧可欺,然而在关键时候,运用得好,未必就不能助皇祖母一臂之力。”
“孙媳从为轻视过名声和百姓。”
太后勾起嘴角,欣慰般拍了拍太子妃的胳膊,“哀家知道你孝顺,只要你不去做没用的事,哀家定会支持你的,何况皇上已经把你交给哀家抚养,你同沐国公夫人……”
仿佛想到了什么,太后语气多了几分同情,“都是做母亲的,往往迫不得已,不过她到底还是错了,哀家理解她,怕是也帮不上她了,不过哀家可以向你许诺,总不会让皇上要了她这条性命去,还有你哥哥……到底也是为国有功的。”
太子妃感激的磕头,“哥哥说,等养好伤后,他愿意去军中做一个小兵,慢慢的,一点点的凭杀敌军功拿回失去的一切荣耀。”
太后睁开眸子,“看来他志气不小,上存保家报国之心。”略带一丝的嘲讽,当时帮着沐世子说话,是逼不得已,回来冷静下来,太后对无能坏了自己好事的沐世子不是没有怨恨的。
倘若不是他们母子胯下海口,她至于被糊弄?以至于错过笼络慕婳,一败涂地?!
“你哥哥来找过你?”
“没有,没有。”
太子妃练练摇头,泪水莹莹说道:“只是我同哥哥一起长大,了解他的不甘心和才干,我娘虽是说话不中听,但论骑射蛮力,怕是没人是慕……”
“称她安乐郡主。”
太后娘娘突然发话:“以后宫里上下都要以安乐郡主称呼她,省得咱们皇上发脾气。”
太子妃咬着嘴唇,点头道:“没人是安乐郡主的对手,可是不能因我哥哥失败就否定他的才干。”
“做个小兵?你哥哥许是合格的。”太后重新躺好,“只要皇上应允此事,哀家不会多说什么,你也别想让哀家替你哥哥求情,抱下你母亲也是因为哀家也是母亲的缘故,至于其他的事……看慕云从西北回来再说。”
“那公公来见您。……”
“哀家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他半分,哀家能给他的都给了,他竟然在背后捅了哀家一刀,东厂,呵呵,哀家不要了,给皇上,哀家倒要看看慕云如何给他养老送终!”
太后提起此事仍然一顿子气,一直跟随自己左右,甚至以为他是爱慕于她的人竟为慕云背叛?
一切情爱都是靠不住的,亏着她当日还为在宫中看到当小太监的他而感动过,从不曾怀疑过他的忠心。
他们一路互相搀扶着走来,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后宫的陷害手段都没有让他们彼此离心,她做了太后,也竭尽所能抬高他的身份,给了他权柄。
谁知一切恩宠和情分都不比上子嗣血脉?
慕云还只是他的外甥罢了!
这要是亲儿子,他不得把一切都卖给皇上?
他来过慈宁宫,但太后始终没有见他。
太子妃不敢再说了,眸子却是异常坚定起来,她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把这位在后宫中举足轻重的大太监搬走!
辞别太后娘娘,太子妃坐上肩舆,嘴角缓缓勾起,轻轻摸索手腕,“内廷二十四监,我纵是掌握不了全部,也要安插进忠于自己的人。”
冯尚宫微微点头:“您说得是。”眼角却是露出一丝的嘲讽之色,三公子早就等着教太子妃做人呢!
三公子布局宛若羚羊挂角,不到最后,连她这样的棋子都不知具体计划,横竖只要她听命完成自己的任务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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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寿宴是一笔巨大的开销,皇宫京城处处都需要锦缎妆点,当日皇上也是大手笔拨派银子下来,彰显对太后娘娘的孝心外,也盼着借助最后的繁华让太后娘娘放手。
皇上的心思是好的,可是除了那么多意外,最后母子两人只是维护最后的脸面罢了。
不过妆点宫廷的银子是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