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很疼她,肯定不忍责怪她的,况且她一直就是被沐国公夫人藏起来的女儿,母女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若说有多深的感情,倒也说不上。
太子妃更多还是怕没有娘家帮衬地位不稳,被太子轻视。
可现在她已经自身难保,在太子面前很没地位了,再顾不上娘家。
太子妃彻底断了同沐国公夫人的联系,寻思如何彻底摆脱她,如今她不敢再轻易算计慕婳,终究还是意难平,只能在考女学上光明正大同慕婳较量一二。
倘若她能以第一名进入女学,起码能稍稍给太子和太后长点脸面,稳住她已经摇摇欲坠的太子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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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把一切都给婳婳的决定?”
红莲长公主在帝后相争时,被太后关了起来,皇上也是有意让她避开这场母子冲突,今日皇上特意来见红莲长公主,没有提太后,只是说让长公主再选继承人。
给皇上面前的茶杯再填满茶水,长公主见皇兄面色尚好,轻声问道:“皇兄是不看好太子?”
虽然她也认为册立太子只是皇兄的权宜之计,并非真心把太子作为继承人,但是太子始终是皇兄的长子,“您先册太子妃并不是只为寒碜她,更重要是不愿意让婳婳嫁给太子?!”
“毕竟当初太祖的定下来祖训是我手中的东西要不留给皇室公主,要不留给太子妃。”
长公主抿了一口茶水,“我只看重婳婳一人,若是没有婳婳,七公主也将就了,我见了慕婳,着实不愿意再凑合,哪怕为此违背当初的誓言——我甘愿万劫不复。”
依然不能长时间睁着眼睛,虽然皇上请神医给长公主看过,神医对长公主的眼疾也没有太多的办法,神医是神医,但不是能治疗百病。
长公主闭上了眼睛,眼角流淌下微微蕴含淡粉的泪水。
皇上心头一痛,起身拽上窗帘,本就显得昏暗的屋子此时光线更暗,长公主洒然一笑:“如今我也只有这点念想了,把手中不多的东西交给最该给的人,我想咱们的祖宗开国时的长公主也会满意婳婳得到这些东西。”
“皇兄有天工坊在手,暗地里的势力不知安排了多少,不在意我手上这点东西。”
长公主把白布慢慢缠绕在头上,早已经习惯每日只能有一个时辰的光明,“常年身处黑暗的人最是向往光明,我不知皇兄为何对婳婳刮目相看,也不去追问打听皇兄这么做的原因,婳婳纯澈透明,就是最光明的人,也是我唯有的执念。”
“我孤单了一辈子,不会让婳婳因为继承我的东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一切报应恶果我来承担,她若是喜欢三郎……我亦不会阻止,三郎不是皇子,却是魏王兄的儿子,也算是皇室子弟,皇兄选出的真正继承人肯定是胸怀宽广的人,他应该同皇兄一般,不会在意我那点东西。”
“朕把三郎当做子侄培养,自然不怕他因为娶了慕婳而得到皇妹掌握的势力,其实朕同皇妹说句实话,朕还怕三郎手中的实力不够多。”
“皇兄……您这是疼他还是害他?”
长公主蒙着眼睛,往日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凭着敏锐的五感感知周围的一切,此时她如同真正的盲人,慌忙去摩挲身边的人。
皇上主动抬起手臂握住长公主的手,入手的感觉很是粗糙,皇上看着长公主两鬓隐现的华发,并不好过,这些年皇妹受了不少的苦。
她不曾抱怨过当日向太后告密的皇兄,可是皇上依然会心痛,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到能医治皇妹眼疾的人,神医说过鬼谷子真正的传人长青先生许是有办法。
皇上已经让人去寻找行踪缥缈的长青先生了。
“即使不看在婳婳的面上,单看他是魏王兄的儿子,您就不能把他架在火上烤,哪个当皇帝的人能容忍权倾朝野的人,哪怕三郎是宗室子弟,何况他拥有得太多,万一生出野心来,您耗费心血维持帝国必然会陷入夺帝之争。”
皇上握紧长公主的手,“你别急,朕心里有分寸,不会让江山动荡的。”随后极轻的说道,“你心里有执念,朕亦有。”
“什么?”
长公主没有听清楚,想要再询问,皇上却已经开口:“朕不会阻止皇妹把东西里给婳婳,也不是非要你把婳婳嫁给朕的皇子,朕只是觉得皇妹手上的势力比开国时长公主少许多,再传几次,只怕是剩不了多少,哪怕婳婳善于经营,能扩展一些实力,可是下一个人未必有婳婳的能耐本事,而坐在皇位上的人也不是朕了,未必如朕对那些势力不动心。”
“皇兄的意思是?”
“独木不成林,皇妹觉得女子的地位比开国时如何?”
“虽然有母后摄政时的一些举措,但远不如当日咱们姑祖母之时。”
长公主不得不承认这点维护努力这些年,女子的地位依然不见提高,“皇兄兴办女学,让我都震惊不小,也许这才是提高女子地位的正确道路。”
“朝堂上的大臣不敢反对朕兴办女学的决定,他们懂得用迂回的法子困住女学的手脚,朕开设女学不是为重臣勋贵培养三从四德的贤妻的。”
皇上抽出臣子的奏折,念了几条女学要开设的课程,以及所聘请的老师,到底有男女之别,老师多是能做女孩子祖父的老学究,品行上没得挑,可这些人一个个古板得很,所教得课程也多是皇上看不上的。
长公主怒道:“他们太过分了,皇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