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就要谈条件,大太监们能给慕婳什么好处?
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你捅我,我拽你,都盼着对方先开口。
“郡主,奴才认识慕云,同王公公也说得上话,还请您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高抬贵手,帮帮奴才!”
“是啊,是啊,奴才着实是没有办法,才求到郡主跟前,只要郡主肯帮忙,以后有差遣尽管吩咐奴才,奴才赴汤蹈火也要帮郡主办到。”
一个个都在表忠心,大多都是假大空的话语,倒不是他们不想许诺,可是除了走王公公的人情外,他们能拿出来的东西,慕婳都不稀罕。
传递内廷的消息或是给慕婳方便,慕婳一不是官员,二没心思入宫侍皇上,还真不需要他们提前通风报信。
“我只问一句,以后你们还会不会把寿宴等庆典用的物什卖出宫去?”慕婳笑盈盈的问道,“我要听实话!而你们也只有一次机会。”
领头的大太监,也是操持这桩事的主谋司礼监禀笔太监苦笑说道:“不瞒郡主说,奴才们入宫多年,倘若不懂得看风向,没有训练出一双看人的眼睛,也没有今日。其实奴才明白以后的皇宫是皇上做主了,太后娘娘虽是厉害,但是总有漏洞可钻,奴才行事谨慎小心一点,没有……”
柳三郎瞥过来,一如往日儒雅端方,不屑行威胁的不君子之事,大太监心头一紧,笑容越发苦涩:“本来就是最后一次,想着最后捞一笔养老的银子,郡主也知道奴才做了太监,六根不全,等老了比正常人辛苦艰难一些,奴才荣辱全凭陛下,年老体衰伺候不了陛下了。银子是奴才养老保命的东西,现在干孙子什么乖巧得很,以后没有银子,哪能指使得动他们。”
慕婳理解点头,轻声道:“这些到是大实话。”
养儿防老,他们这些没有后代的人只能赞银子防老。
大太监们不管是真被戳中心事,还是装模作样博取慕婳的同情,一个个眼圈泛红,禀笔大太监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奴才敢于瞒着太后娘娘,却不敢再瞒着皇上,纵然郡主今日不问,奴才也不敢再做这事了。”
“你们认为皇上是怎样的人?”慕婳问道,“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你们在宫中日子久,应当比我更了解陛下。”
“您身边坐着三公子,根本不用问奴才。”
慕婳笑容灿烂,“他眼里的皇上同你们所见是一样的,毕竟皇上对他什么样,你们也听说了一些,便是宗室皇子都没资格让皇上亲自教养成人。”
“奴才自然不敢同三公子比。”
太监们连声说着不敢,仔细思索衡量,问道:“若奴才说实话,郡主肯帮忙?”
慕婳道:“以后你们不再犯的话,我倒是可以帮衬一二,不让齐王殿下抓住你们的把柄。”
柳三郎扯了一下嘴角,轻而易举就把齐王卖了,不愧少将军的威名。
“让皇上换掉你们,换上一批新的大太监除了齐王殿下满意外,旁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虽是不指望你们报答,但以后若是入宫拜见贵人们,你们还在内廷总会给我两分方便。”
太监们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皇上对下宽和,只要不太过贪婪,他不会追究的。”慕婳的尾音上扬吊足了胃口,高深莫测般笑了笑,“听说你们只有玻璃灯没有买回来?”
“是,绸缎布匹多是已经弄回来了。”
没有齐王撑腰,那些购买绸缎的商人可不敢得罪内廷的大太监们,宁可半卖半送把布匹等物什还回去,只求能搭上大太监的门路,太监名声不大好,正因此能在关键时候施恩他们,总能让他们另眼相看。
慕婳笑声低沉渐渐转为嘹亮,好似预见了极好玩的事,大太监们陪着郡主傻笑,而柳三郎却是看着慕婳,直到她笑够了,才说道:“玻璃灯好看吗?”
“好看,自是好看的,比琉璃灯还要晶莹剔透,更为轻薄。”
柳三郎听着太监们的逢迎,突然眼睛一亮,笃定的说道:“你是说皇上……”
慕婳做了禁声的动作,并不奇怪他猜到的答案,“你们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
“……皇上是一位明君,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真正仁君。”
太监思索良久认真的回道:“并非奴才奉承陛下,以前陛下还是太子时,脾气暴躁,需要依靠长公主和太后娘娘在先帝面前说情,先帝几次想要更换太子,太后娘娘费劲力气保住了皇上,最后先帝突然驾崩,内外交困,皇上病倒了,是太后娘娘稳住了局面,代替皇上处理朝政。”
“这些我都知道,太后娘娘对帝国是有功的。”
慕婳问道:“说一些我不知道的小事。”
大事是瞒不住朝臣,皇上的日常却能看出一些端倪,“皇上是不是很信任那位创立天工坊的上师?”
年级稍老的太监点头道:“奴才从未见过陛下如此相信一人,无法亲政,皇上便整日同上师在一起,形影不离,秉烛夜谈,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也是因为上师,皇上收敛了暴躁易怒,不再执着同太后娘娘对立,天工坊……其实开始是皇上听上师的话建立起来的小作坊,太后只当皇上好玩,根本没有往心中去。”
“后来上师得罪了太后娘娘,被当做妖孽,皇上……皇上曾经苦求太后……据说皇上以死威胁太后娘娘才保住了上师的性命。”
慕婳眸子一亮,只听太监继续八卦:“太后娘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