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已经好些日子没下雨了,城南除夕的时候还起了火,烧了好几户人家的房子,记住,火不可以随便玩,很危险的,你现在是人,就要遵守人的规矩。”李惟像是在和白球球解释自己突然生气的原因。
“好。”白球球把头窝在李惟胸口,闷闷地应了。
“白皓的事,我当做没听到,你也不可以和别人再说其,谁问都不可以,知不知道?”
白球球听到这句有些激动,终于笑了,他是很轻易能被好话打动的人,“你真好!”说话间还踮着脚去亲了亲李惟的额头,他还不习惯像李惟刚才那样,但是亲吻额头,却是母亲小时候对着自己惯做的事。
这时候红玉借口送点心,来打探李惟和白球球之间的情况,打断了两人的亲昵,李惟有点不高兴,不耐烦地把碟子推到了白球球面前,“又哭又笑的,真能折腾,吃点东西吧。”
看到这一幕的红玉,心满意足,打算一会去和兰蕙报告。
白球球又被奚落,白了李惟一眼,端过盘子吃了起来。
夜深,白球球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李惟也没有赶他,两人依旧躺到了一起,外面模模糊糊有爆竹的声音传来,白球球动了动,把被子盖到头顶。“还不想睡,来聊天吧。”白球球提议道。
“聊什么?”李惟的的声音听上去兴致不高。
“聊聊你啊。”
“我没什么可聊的,跟你相比凡人一个,你想听什么。”
“哎,那你讲讲太子嘛。”白球球心思简单,并不知人类的道皇兄弟间还有王位之争,在他印象里,就应该是兄友弟恭的,如果有谁要他讲讲白皎皎或是白青青白云云这些兄弟姐妹,他会乐意之至——当然,不是对着李惟。
“你想听太子和你哥的事情吧。”李惟在黑暗中撇了撇嘴。
“你怎么知道?”白球球翻了个身,用胳膊支着下巴,趴在床上,“给我讲讲嘛。”
“白皓考了探花,琼林宴上被太子看中,做了入幕之宾,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哦……。那太子对我哥好么?”白球球其实并不很明白李惟的意思,不懂装懂。
“你之前还说是你远房的哥哥,现在听你这口气,是嫡亲的哥哥呐?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
“没有没有,就这一件。”白球球摇头。
“那你说,为什么你叫白球球,他却单名一个皓字,别也是诓人的吧。”
“因为我叫白球不好听。”白球球随口扯道,“你快说嘛,太子对我哥怎么样。”
“放手——”李惟把白球球伸到自己脸上来的手拿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哥可是太子现在最喜欢的人。”
“那我哥也喜欢太子吗?我见到他,总觉得他不是很开心……,如果他和太子互相喜欢,应该是很开心的呀。”
“哦,是吗?我还以为他很是春风得意的呢。”
“你好像不喜欢我哥哥。”白球球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他有太子喜欢就够了,我干嘛要喜欢他。”李惟并不愿意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太子。”这却是诛心之问了,也只有白球球这样不知其中利害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有不喜欢。”李惟不欲细说。
“那你们是对手吗?可他是太子啊,以后会是皇帝的。”
“那又怎么样?”李惟不耐烦,感觉受到了轻视,还是来自白球球的。
“没有怎么样。”白球球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没道理,“我就是想说,他是太子,你是王爷,他并不会抢你的位置啊,除非是你想抢他的位置,想当皇帝。”
“闭嘴!”李惟突然怒了,室内一片安静,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最后一句话是不能说的,会掉脑袋的。”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刚才比较吓人,他放缓了语气补充道。
“这么多规矩,你活得可真累。”白球球把李惟的一只胳膊从被子里拉出来,自己则躺平了枕在上面。
“当然没有你这个神仙逍遥,想做点事,却要顾忌着周围人,不能锋芒过盛;不做事,难道以后在坟头上写吃喝玩乐四个字吗?”
“你是个好人,你真不容易。”白球球挪了挪,离李惟愈发近了。
“不用同情我,还没那么糟糕。”李惟有点不习惯白球球这突然而来的深情和深刻,一时说的有些多了,“父皇是个好皇帝,有识人之明,认真做事的,都能得到认可。我刚才说的,只是假设了一种最糟糕的情况罢了。”
白球球没有出声,像是再考虑李惟说的话。“怎么,你连这都要管吗?”李惟打破了这种沉默。
“我……我在想事情,我刚想说,如果做王爷这么难的话,就不要做了。”白球球解释。
李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有些事,如果没有王爷的身份,就更不能做了——把你的脑袋从我胳膊上拿开,睡到一边去。”
“哦……”白球球有些困了,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反驳李惟,真的转了个身,贴着床的最里面睡了,“今天我的被子里也有暖脚的东西啊。”丝绸的被面发出一点点响声,那是白球球在被子里面动来动去。
“我让红玉放的。”李惟道,“别把脚伸到我被子里来了,不然明天滚回晚雪阁。”
年味还没有散去,边关却一度告急,雍国历经战乱立国,本是奉行休养生息的政策的,谁知这样的举措却被异邦认为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