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的时候自然是重光站起身去,邵忻没拦他,一个人到门口等他,刚才进门时太阳还没落山,现在出门一看,已经是夜色渐沉,有暗蓝的光影浮动,邵忻正想着待会儿回去说不定大门已经关了,身后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只见一男子擦过他身子往外跑去,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看见重光追着出来,“邵忻,拦住他!”
下意识地反应过来,邵忻转身就朝那人追去,那人一直沿着街道跑,两人一路追着出去,重光气得在身后大骂,“妈的,给老子站住!”
那人边卖力跑边回头看了身后一眼,看两人仍旧是穷追不舍,心下一横,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短刀,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回头就朝重光扎去,邵忻连小心都还没来得及说,下意识地转过去用整个身子护住他,刀柄直直地插进他的肩胛……
“莫邵忻!”重光被眼前的情况惊住,也只是一秒,还没等那人拔腿逃跑一脚就朝着那人胯下踢去,小偷吃痛倒地,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重重挨了一脚,重光一把夺回他手里的钱夹,转过来扶起邵忻,“你怎么样?伤到哪里?”
邵忻此时似乎是麻木了,脸色煞白,但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对着重光摇摇头,“我没事,就是伤到肩膀了……”
重光看到他背部的地方有血渍染上了衣服,心里又急又气,“莫邵忻你他妈就是一脑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扶起他一步一步往回走,“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
重光连机车都没敢骑,担心邵忻坚持不住,在路上拦了一辆的士就直奔医院,医生给他消毒时重光就在一旁看着,看邵忻疼得咬牙却一声都不吭,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索性站起身走到他旁边,一只手伸过去,“疼就咬住我。”
邵忻抬眼看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重光在一旁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追了,还害你受伤……”
邵忻安慰他,“我真的没事,医生不是说了吗,伤得不重,不会有问题的。”
重光没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他受伤的地方,等医生包扎好才扶起他,两人慢慢走出医院,邵忻看一眼夜色,“今天估计回不去了。”
重光嗯了一声,开口道,“我们找个酒店住一晚。”
结果两人在附近绕了一圈都没找到一家酒店,倒是宾馆有一家,但重光一看那房子,就下意识地撇撇嘴,邵忻知道他历来讲究,道,“我们再走过去看看,我记得不远处是有一家五星的。”
重光转头看了他一眼,闷声道,“算了,别找了,就这家吧。”
邵忻知道重光是为了自己才勉强答应,两人走进去要了一个标间,服务员领着他们来到门口递上房卡才离开,重光皱着眉打开房间,邵忻走进去,脸色有些不好,明显是体力不支,坐在床上休息时重光对他道,“我给你烧杯热水。”
结果房间里连个饮水机都没有,桌上摆了一个热水壶,重光眉毛皱得更厉害,但还是一言不发地端起热水壶走到卫生间里,从头到尾认真地洗了几遍,还好柜子上放着几瓶没有开封过的矿泉水,重光把矿泉水全倒在水壶里,插上插头,邵忻受伤处本来就疼,现下看到重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第一次见他这么无措的表情,心里一时有些想笑,他看着他,“嗳,你不用弄了,我不渴。”
“没事,等水涨了就可以喝了。”重光声音闷闷地,明显的情绪不好。
因为衬衣上染了血迹,重光走过去对他道,“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穿我的。”
重光身上其实穿的也不多,才刚刚入秋,他只穿了一件衬衣,外面一件黑色的夹克,重光把衬衣脱下来放在床上,只穿了那件夹克,俯下身就要去解邵忻的纽扣,邵忻道,“你别冻着了,一件夹克不保暖,一点血迹,没事的。”
“别啰嗦。”重光开口,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纽扣,他的动作很少这样轻柔,生怕碰到伤口,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衬衣,再给他穿上自己的,邵忻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度被重光一寸一寸地侵占,衬衣上还有他明显的温度,属于重光的,特有的味道,包裹着自己,他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流,缓缓而过,染尽每一个角落。
重光把他换下来的衬衣直接仍旧垃圾箩,“你躺一下,我去冲个澡。”
“嗯。”邵忻点点头。
邵忻看他走过去把夹克脱了,然后脱下裤子放在床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不再去看他,眼睛盯着热水壶的方向,“你快进去,待会儿感冒了。”
重光洗澡很快,前后不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出来了,才刚刚推开浴室的门邵忻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扑来,重光光着身子走出来,邵忻抬头道,“我说,浴室不是有毛巾吗?”
“那些东西,怎么能用。”重光一脸鄙视,光着脚皱着眉两三步就踏上邵忻的床,邵忻无奈他,只得用被子给他盖住,走过去给他拿了衣服和裤子,重光撇撇嘴,“才洗过澡,我不穿衣服。”
邵忻简直对他没话说,一个人是要洁癖到什么程度才会连自己的衣服都嫌弃?
重光继续道,“我那张床太脏了,简直没法睡,今晚和你挤挤。”
邵忻嗯了一声,看到所谓的脏,不过是白色的被单上因为洗得过多而微微泛黄,不过知道重光的性情他也没说什么,邵忻脱了衣服平卧着躺下,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