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送三人在茶行下车,三人走回沈府。一回到沈府,三人便分开了,嘉木去告知沈夫人他们将会在茶园住一段日子的消息,其余两人各自回房。
沈夫人并不惊讶,早在沈老爷有意锻炼几个孩子时,他便做好了准备。他跟着嘉木回了流花院,亲自帮嘉木整理东西。
沈佑良住在归浮院中,自甄戚若离了府,他便搬来了此处。
他垂头丧气地进了院,侧夫人赶忙问道:“佑良,这是怎么了?是他们欺负你了?”
沈佑良抬起头,面上委屈万分,擦着眼,“爹亲,我不想去茶园。”
在侧夫人连声催促下,沈佑良仔细说了一遍。侧夫人听完,怒火中烧,大骂葛老头不识好歹,然后搂着沈佑良道:“佑良,我们不去啊!”
沈管家闻讯而来,掩好门扉,悄声道:“你们怎么还不收拾?”
侧夫人冷笑几声,“收拾什么,我儿子可不学沈家那一套,从最基础的学起。咱们要学便学管账,谈生意,既风光,又体面,才不去地里窝着呢。”
沈管家上前拉过沈佑良的手,硬声道:“必须去。现在,可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侧夫人掰开两人握着的手,不屑道:“我倒不信,佑良不想去,有人还能强拉着他走。而且,学那些根本对佑良没什么用处,管账、出门谈生意才是正经事,对我们也有莫大的好处。”
沈管家想了想,口风松动,“不去的借口是什么?”
“佑良身子骨差,不宜离家。”
沈夫人在门前拉着两人的手,嘱咐叮咛两人万事当心。等了许久,也不见沈佑良来,便派了月苏前去催促。不巧,月苏刚转过身,侧夫人身边的月明来了。
月明行了礼,道:“夫人,侧夫人说佑良少爷一向身体不好,茶园的条件恶劣,他担心佑良少爷怕是会熬不过去呢!”
沈夫人不理会月明,而是转身说道:“你们快上路吧,有什么缺的,派人来府里说声,我找人给你们送去。”
“爹亲(叔叔),再见。”
依依不舍地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转弯消失在街角。沈夫人擦擦润湿的双眼,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家,他安慰自己。快步走进府里,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决断呢。
晚饭后,侧夫人在饭桌上,委婉提议让沈老爷能带着佑良在身边,“佑良年纪小,去茶园里估计会吃不消,我看,还是呆在老爷身边最妥当,有您指导他,想必佑良会受益匪浅。”
沈老爷皱了会眉,应下了此事。
沈家热闹的时辰,嘉木跟西和已经吃了晚饭,拿着凳子坐在屋外的空地上。两人托着下巴,抬头望天,心里想着白天发生的事。瞅着葛师傅的神情,想来明日他们不会太过轻松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一个帖子,瞬间被迪拜的公主们惊到了,太漂亮了有没有﹏
☆、茶树几何
三月天枢,莺飞草长,绿水碧带,绕城而流。
趁此时节,出去踏青者不计其数,一时,城外的桃花林成了人来人往的热闹之地。才子“佳”人,树下吟诗作对,无限话题。“佳”人面绯如花,一双含情目羞答答地偷瞧着对面的才子,心中情意翻涌,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绯色更甚,美得令才子目不转睛,怔愣当场。
春季,果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时节!
而,此刻的嘉木跟西和却丝毫没有体会到春光的惬意,相反,这明晃晃的日头在他们头顶上照着,晒出一身汗,黏在衣服上,别提多不舒服了。
今日天明,鸡叫三声后,还在熟睡中的两人被一阵连敲带踹的叫门声惊醒了,两人迷迷糊糊地坐起,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心中想着哪个奴才吃饱了没事干,跑到他们门前喊人,等他们睡醒了,非得骂他一顿不可。
门外的人见半天不出来个人,脾气上来了,开始言语上的谩骂:“你们两个小子,刚来第一天,就学会了偷懒,你们再不出来,就给我滚回去,老子教不起你们......”
外面声音震天,逼得两人不得不清醒,而在听到“滚回去”时,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门外的竟是葛师傅。
匆匆穿上袍子,嘉木跑到了门前,推开门栓,见到的是葛师傅凶神恶煞的黑脸。
葛师傅冷笑几声,“我叫了这么多声,总算是肯起床了。”
嘉木低着头,小脸煞白,嗫嚅道:“葛师傅,是我们错了,我们赶紧起来。”说到最后,眼中泪光闪烁。
葛师傅微微缓和了语气,抛下一句:“马上洗漱吃饭,我在大树下等你们。”
瞅着人走远,嘉木转身回屋,幸好葛师傅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要不,今日非得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不可。
两人飞快穿好衣服,洗漱完后,出门去中间的大屋。
茶园深处,一排排的木屋,那是打理茶园的伙计们的住处。中间最大的一处,是大伙吃饭的地方,掌勺的是一位夫死带着儿子过活的伽蓝。
“林叔叔,有什么吃的吗?”西和一进屋便嚷嚷开了。
林叔叔年纪不大,性子温和,对他们两人极为照顾。他边道,边往厨房里走,“有刚出笼屉的包子,叔叔给你们拿去。”
嘉木四处瞟了瞟,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对了,他一拍大腿,怎么吃饭的伙计都不见人影了呢?难道下地干活去了,可是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有见到人啊?
片刻后,林青手捧漆盘出来了。盘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