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和听了,背无意识地挺直。他抿嘴停顿了会,才把事情尽量详细地说来,在提到王管事手里的证据时,他将花临风告诉他的,一字一字重复,又反复回忆,做到不差一字。
事情已经明了,大家默不作声,茶叶罐子的事对他们冲击太大,谁也想不明白罐子底下出现的“沈家茶行”四字。其他人怀疑是花临风放的假消息,可是少爷们和老爷都是一脸严肃,显然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路师傅咽了口唾沫,有些话憋在他心里难受,因而他打算冒着被人鄙视的风险开口道:“老爷,是不是您没看清三公子给的茶叶罐子下的那四字。”
沈老爷立马瞪了他一眼,敢说他眼花,老路你是想退休了吗?“我再怎么眼花,沈家茶行还是认得的。”
路师傅赶紧否认,得罪了老板,他还能在茶行混吗?“我不是这意思,只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您错看了也正常,呵呵!”
他的话落,沈老爷一点不手软,狠狠打在他手臂上,让你胡说!"老路,饭能乱吃,话不能胡说啊。“
路师傅吃痛地叫了声,老爷下手也太重了,也不念着他一把年纪能承受得了,不过他心里依然坚持是沈老爷看错了的原因。
两人一通闹,气氛不像刚刚那般死气沉沉,大家都活跃起来各抒己见。不过他们说了许久,却没有能摸到边的,在真相的外边徘徊。
嘉木拧眉不语,他有一点想不通,罐子是三公子送的,既然如此三公子怎么不替他们说句话呢?毕竟他跟沈家前几天才谈了笔生意,没理由害他们啊!
沈老爷嘴巴上强硬,其实他心里也在犯嘀咕,难道真的是他漏看了不成?
“爹爹,您说是不是王管事跟三公子勾结了?”嘉木想,或许王管事能给三公子更多的利益,使得他与王管事联手陷害沈家。
他的话一出,大家傻眼了。三公子天皇贵胄,他要什么拿不到,为什么会跟沈家过不去?沈家根本碍不着他。
西和后知后觉捂住嘉木的嘴巴,虽然现在牢里只有他们几人,但谁知道官府的耳朵是否藏在暗处偷偷监视他们,"小心隔墙有耳。"
嘉木昂着头四处张望,见外面的看守在喝酒聊天,没空理他们这,便又接着道:“你们想,王府的两位公子争位置,肯定需要钱财打点重臣们,而王管事背后是陈家,陈家是天枢城第一富,两相比较,三公子选择陈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能得出这个结论,跟他的重生不无关系,他死前两位公子为争那个位置便是头破血流,脚下尸骨无数。
沈老爷第一次发觉他儿子心眼够多的,将他们的事与争位置联系在一块可不是商人只顾眼前利益的小家子气能做到的。他这个儿子眼光放得远,料到了未来的风险,这是商人做生意时不可或缺的。
“嘉木,你说得有理。”沈老爷对儿子的回答进行了肯定。
西和照着嘉木的分析推论下去,"如果这样说来,咱们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三公子有了陈家,大公子也许会找上沈家。“沈家的财富也是数一数二的。”
沈老爷一拍大腿,欣喜地叫道:“有可能。”
其他几人附和,唯有嘉木稍稍慢了会才点点头。他不忍心说出一个事实,君上对三公子的宠爱远远超过大公子,因而即使大公子有心利用沈家,也要看看如今的形式,值不值得为了沈家得罪君上。
过了几天,终于有人理睬他们了。看守在前面毕恭毕敬地引路,后边是四位身着乌衣寒甲手握大刀的士兵们。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身上高人一等的姿态,嘉木猜想他们应该是君上的亲卫。
这是要处决他们的意思吗?八人站在木栏前,看着五人越发清晰的身影,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们的眸子没有了原先的坚定,指望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救他们,作为一个暂时安慰自己的理由,可是当现实□裸地呈现,他们还能一如往昔地相信吗?
“大人,这便是您要找的犯人。”看守边说,边掏钥匙开门,手脚格外利索。
被称作“大人”的官兵“嗯”了一声,听在看守的耳朵里,这就是大人对他尽职尽责看守犯人的赞赏啊!他的官职可能就此升了,想到这,看守的笑容明晃晃闪得牢里的人忧心忡忡。
沈老爷的牢门一打开,他便急切地问道:“你们是来带我们去菜市口?”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四个官兵中的一个矮个子“噗嗤”一声笑了,为首的他们的头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矮个子官兵马上低下了头,但他耸动的双肩实在令人不爽。
沈老爷纳闷了,他说错了吗?
“老实点,跟我们走,不然……”官兵头头临走前威胁八人安分不要动逃跑的心思,还亮了亮他手中的刀,提醒八人若做出出格的事,他手中的刀不会留情。
八人规规矩矩地跟在官兵身后,很快,拐了个弯后,大门就在不远前。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嘉木从来没有觉得这天蓝得鲜亮,云白得可爱,这空气更像是仙气,吸一口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门外等待他们的是大队官兵,敢情进牢的四位不过是小喽喽。嘉木粗粗估了下,大概有五十多几人,而且都是君上的亲卫。嘉木心中哂笑,他们八人就是比伽蓝多点蛮力,君上竟然派了五十多个武艺高强的官兵来押解他们,太看得起他们了。
使嘉木诧异的,他们并没有被粗鲁地塞进囚笼里,跟在四个官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