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阴郁的天气让这个本就不怎麽热闹的小村庄笼罩了一层说不出的晦意。木蝉正帮著姐姐喂圈养的鸡鹅,本应和父亲一起上山砍柴种地的他因为身体虚弱只能干些女孩家干的小活,即使是这样的活也会让他偶尔染上风寒病上好几天,因此後娘的脸上总是挂著冷霜,说出的话更是处处刁难他。
“爹~~~”
姐姐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吓落了木蝉手中的食盆,父亲浑身是血的被人抬进了家门。後娘更是哭天喊地的坐在地上,木蝉透过里屋栅栏门看见父亲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觉得心如刀绞。想要立刻奔跑过去,可步伐就是怎麽也走不动!那个人真的是爹爹嘛,为什麽一向待自己和蔼可亲的爹现在却变得如此难以辨认,斑斑血迹把爹的容貌变的如此可怖~
“木蝉你还愣著干吗!!还不过来看你爹……”
纵使後娘大声的尖叫,木蝉还是无法回复正常。望著人群中爹旋举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坠下,木蝉哭著跪了下来。
爹因为上山失足跌落就这样结束了艰苦而辛劳的一生,从此柳家便失去了一个能养家糊口的壮丁。唯一的男人木蝉却又自幼多病,村里的人无不为他们的苦命摇头。
“光长了一副俊秀的面容又有何用!!家里又没钱供他念书,身子还这麽弱什麽活都干不了。难道让我们娘俩养他一辈子不成!!”
“娘……您别说的那麽大声!!”
姐姐木芳一边作著绣活一边劝娘,不小心把针扎进了手里。
“闺女,娘以後就指望你能嫁个好人家。若木蝉也是女儿身,凭他这容貌要活还不容易!!唉……都是一样的贱命!!”
门後的木蝉对这样的说辞早已经麻木,自从爹不在後也只有姐姐待自己好。他也知道自己是这个家里的累赘,能活到如今也算是菩萨的恩赐。姐姐现已是该出嫁的年纪,往後的日子自己更是无依无靠。还不如就此了结余生算了……也不用在拖累後娘和他人……
木蝉选待一天有著美丽阳光的好日子,早早便从家里出来沿著山上的小道走了许久,因为自己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完整的大多打了补丁,只好借来姐姐的衣服当然不忍心弄破。来到山间小溪旁被这里的美景所吸引住了,然而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不忍心继续停留。望著溪水中的自己,不想女装也是如此动人。木蝉在溪水旁待了好一会,心想一定是投错了胎,这样碧玉清纯却是男儿身。一定是上天在捉弄他!!
待到实在走不动时才选定一棵够高的大树旁歇息,静坐的木蝉默默在心底许愿。愿菩萨保佑他来世可投胎做个女儿家,即使再探上这样的体弱多病的身体但或许可以找到个好夫家。
长长的白布从袖囊中取出,木蝉抬头看向那棵树的树杈,盘算著距离是否刚好。又想要搬动一旁的石头只好先把白布披於肩上,然後再吃力的拖动一旁的石头。
然而这幕早已经被一旁树丛中的万郡函看见,他本想打猎累了牵马找一处地方歇息。树丛外一白衣女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素雅的白衣和披在肩头的白布看似就像神女一般。他不由的看出了神,惊叹在这不毛之地居然也有这样气质脱俗的人儿。只是对方略显病态的苍白让万郡函倍感心痛,不知她是谁家的女儿,看年龄约莫也只有十四五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