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嚅动着嘴,“可,那,那,就收下了,二位以后要是再来咱们家做客,就不、不能这样了。”
干戈笑道:“好。”
告别农户,贺兰骢带着汉子给他找的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他们没走大路,选了小路,虽石砾颇多,很是难走,不过,到午时,总算是走到了一个镇子。
没有发现北苍缉拿贺兰骢的告示,也没有发现有盘查的官兵,他们松口气,找了家客栈投宿。
“这下可古怪了,这北苍皇帝难道放过你了?”
贺兰骢摇头,他也不知道,便说:“没到西戎国之前,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小心把人扶到床上,干戈道:“你先睡会,我出去买点东西。”
“别去。”贺兰骢带着紧张说道。
“怎么了,我只是买两件衣服和随手用的东西。”很是不解,只是上街买些东西而已。
“我。”贺兰骢面色一暗,“我还是不放心。”
这下,干戈愣住,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贺兰骢担心的是他出去,不会回来。觉得有些好笑,干戈道:“你看,我们现在没什么可换的衣服,只有去买几件才行。放心,不会有事。”
“我、我……”贺兰骢想说什么,却是没能说出来。
干戈大惊,见他这脸色瞬间就变,身子也在发抖,看起来病得不轻。几步到床边,他问:“你哪里不舒服?”
贺兰骢胸闷的厉害,偏又腹痛不止,冷汗一下冒出,他咬牙道:“毒、毒发……”
“毒发?”这下干戈紧张起来,难怪一向身体很好的他,如今变得这般嬴弱不堪。
手下攥了攥拳,干戈道:“你忍下,我去请大夫。”
贺兰骢紧抓他衣袖不放,眼神抗拒之色明显。
干戈见他难受的厉害,心里更是慌乱,“大哥,你等等,我去找大夫,等我,我很快回来。”
想让他放开手,却不想他人眼睛瞪了瞪,喉咙咕咕呜咽几声,就已经晕厥。
“大哥,大哥!”惊得跳起来,干戈不停呼唤,不见人醒转。转头冲外喊:“小二,快找个大夫来,快!”
小二几步奔进来一看,也是大为惊慌,“这,这是怎么了?”
干戈急道:“我大哥生了急病,快找个医术好的大夫来,其他的什么也别管!”
“哦,哦!”小二哈腰答应,完了转身就跑。
很快,一个老大夫被小二拖来进了客栈,直接上楼,被领到干戈的房间。
老大夫闭眼把脉良久,看眼小二,道:“小哥,你出去下,这位病人的疾患,需和他的兄弟仔细询问方可。”
那小二何等机灵,知道肯定有自己不该知道的,讪笑下,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好。
干戈知道老大夫有话说,便问:“家兄怎么样?”
老人摇头,“身中奇毒,平日该是有压制毒性的药物,不过近来该是没吃那药,所以毒发。”
心中隐隐作痛,干戈道:“可能解?”
“……”
片刻后,老大夫又道:“这个毒一时还要不了他的命,不过……”老人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不过什么,还请示下。”
见干戈着急得很,老大夫终于开口:“令兄体制异于常人,应该是伺候过贵人,所以、所以,他虽是男儿身,如今却是如女人一般,怀有身孕。”
“什么?”干戈噗通倒在椅子上,满面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有孕?”
老大夫摇头:“就知道你不肯信,但这就是喜脉,错不了。”
干戈忽然问:“有多久了。”
“从脉象看,成孕已近三个月。”
干戈低头,看看那边还在昏迷中的人,面上痛苦之色不减,这拳头攥得骨节嘎巴作响。
“大夫,开剂药,堕下他。”干戈此时血气冲头,心中的愤怒不言而喻。这孩子不能要,趁现在胎儿不算很大,堕了他。大哥,怎么可能为那恶魔般的北苍皇帝产子呢!
“你疯了!”老大夫当时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体被毒药已经快挖空了,此时若是下了那种药,待胎儿落下时,他也会没命。”
“你是大夫,掌握好药量不可以么?”干戈不甘心,心里不停咒骂元文敬qín_shòu。
“先不说这种事伤天害理,老夫做不得,就这人的身体而言,老夫也不会下那个药。老夫是救人的大夫,学医术不是用来杀人的。”老大夫拒绝干戈的要求,毫不退让。
僵持了好一阵,干戈痛苦地问:“那现在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