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根基不稳,留着一帮老臣,不过是博一个【英主善待旧臣】的名号,如今墨夜哪里还要顾及他们三分?而那些人也太不识实务,妄想在墨夜头上做规矩,谈祖制?
也该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墨夜又问:“你在翰林,对这个王通赋,可有什么看法?”
洛浮夕一想,是时候告诉墨夜他今日在长安街遇到赌坊下注一事,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了墨夜,还将那钱掌柜的话一一传达给了墨夜。
只是没有说,这王通赋早就被民间认作是能得会元的首席。
“竟然有这种事?”墨夜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这臣也说不准了……帝君其实只要参考自己的意见,谁适合,便将会元赐谁,不就行了?”
墨夜点头,“既然你手里滕了他们两个人的试卷,拿来朕看。”
洛浮夕急忙招呼宫人,将带回宫的卷子拿进书房,在墨夜面前展开。
两份卷子,题目相同,都是说的政务,按【苛政猛于虎】为题,各抒己见。王通赋有完整的格式议政,用词华丽,多有修饰,开篇先对本朝帝王一顿歌功颂德,马屁拍的又不显得做作。再看范白宣,从民间处着手,又引经据典列举各朝各代拿重了苛政税赋的危害,有理有据,说得颇入人心,再谈前朝民间疾苦,又有一番报国之志,言三条时政归总,举例六项改革。
那墨夜看了,不住点头。
又问洛浮夕:“这册子里写的,王通赋是乡试二十一名?”
“正是。”
“那范白宣呢?”
“去年乡试,江淮郡解元!”
“第一甲等?”
“是。”
听洛浮夕说完,墨夜眯了眯眼,故意再问他:“那你说说看,这两人,孰优孰劣?”
“这……”
“但说无妨。”
洛浮夕转念一想,道:“臣的老师赵阁老,对范白宣很是赏识,臣作为学生,哪有跟老师唱反调的道理?再者,老师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
墨夜一听,哈哈大笑:“好个洛浮夕,心里想着范白宣,就范白宣吧,还将责任都归给了赵老头儿?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狡猾了?恩?”
笑着又将洛浮夕拉近自己怀里,侧过脸去,将唇贴在他的唇上。
“嗯……”对方觉得突然,又挣脱不开,只好让墨夜咬个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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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洛浮夕照样从自己的【洛水别居】醒来,他已经很习惯在御书房于墨夜修好了,与别人不同,墨夜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分外喜欢传他来御书房侍寝,而那寝宫,也再与自己无关一般。
他一睁开眼睛,居然发现满屋子的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暖炉,青铜雕花的,铜黄添彩的,一时间还以为睡错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