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便过了半刻时间,看着漏刻显示离未时越来越近,那王通赋便心一横,也开始动笔在纸上写下了答案。见他动了笔,陈阁老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下,等到了未时整,常公公喊道:“请搁笔。”
二十名试子纷纷搁笔,但见这王通赋写完后,居然面露解脱之色,嘴角上扬,似乎对刚刚自己的解答很是满意,又看范白宣,一本正经,那表情自拿笔后便没有再变过,也看不出是答得好,还是不好。
可不管怎么样,时间到,收了卷子,便再无更改的可能。
在墨夜和众人的注目下,那些卷子又被锁紧了箱子里。墨夜道:“……朕会将这些卷子一一阅读,即刻送入御书房,朕现在便亲批,众爱卿和试子,皆可退。”
众人高呼万岁,便目送墨夜离去。
临了那常公公对大家道:“帝君勤勉,将会在今日看完这些卷子,请各位大人和各位试子,于明日这个时候准时再到勤政殿,帝君将钦点会元名单。”
众人听罢,便作鸟兽散,陈阁老尾随那王通赋一道出去,这时,赵阁老这才慢悠悠对身后的洛浮夕道:
“来来来,老朽要给洛大人,引荐一个人。”
洛浮夕一怔,待看到那朝堂上站的毕恭毕敬的范白宣,这才明白要引荐的,必是此人。
却见这个高瘦的书生对着赵阁老和洛浮夕一揖:“大人有礼了!”
抬头后,那赵阁老笑呵呵的拉着自己道:
“这位范先生,就是当日替老夫描补了【洛水游兴图】之人!”
洛浮夕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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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范白宣居然是赵阁老那副【洛水游兴图】的描补人?之前不曾赵阁老提过一句,想当然的以为是那赵阁老的学生。
洛浮夕回忆刚刚一幕。
没有想到是,赵阁老却矢口否认了这件事,只道与那范白宣的相识,只是一场缘分,原来之前后宫走水,烧的这幅画,赵阁老又按帝君之命,前去补完,可是十多年前的洛水景象早就随着岁月流逝,一点点淡忘了,自己也久不再提笔,哪有还有这般雅兴。便称病回家休养。
赵阁老是南方人,于江淮之南,一天出门,居然在一卖字画的【风雅轩】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洛水游兴图】,笔触相似倒足可以以假乱真。遂大惊。问之,才知道当年他的这幅画,成为美谈,先帝甚是欣赏,便有,层出不穷的文人雅士临摹做了赝品,而这一副图,出自江淮范先生之笔。
这范先生,便是现在的范白宣。说道这个范白宣,那【风雅轩】的老板喋喋不休说了半日,说这先生最爱画画,对于赵阁老这幅更是欣赏,先帝在世时,曾将此画交由翰林,在各地展出,引得文人雅士纷纷前来品鉴,自己有幸一睹风采,便将其描摹了下来。
这赝品颇多,可那范白宣哪怕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都不舍得将这话卖出,直说拿赝品卖了,非君子所为。
赵阁老听完,略微点头,又问,那如今为何又将这画挂在【风雅轩】了?
老板苦笑道:“今年马上要考乡试,连着明年便是会试,这个穷教书的,拿不出那么多盘缠做路费,自然只好硬着头皮把画卖了,不过却再三叮嘱我,只能当作赝品卖,不可框别人,做这不道义的事。”
临了又对赵阁老道:“老先生,你说这年头怎么还有那么认死理的傻子?真金白银都不要?这当作临摹的,不过几两银子便打发了,要是说是真迹,那可是百两雪花银都不止的价钱了!”
说至此,赵阁老对范白宣肃然起敬,从没有想到这小小江淮郡的一个小镇,居然还出了那么一个妙笔生花的奇才,便当下拿出十两银子对老板道:“这幅画,老夫要了,这些钱是你的抽头,你们做中间人的,也不容易。且把范先生家的地址,写于老夫。”
那老板一看这抽头居然比这画开的价还高,不由喜笑颜开,连忙伺候着将范白宣的地址告诉了赵阁老。
当他下午,赵阁老便拿了自己的画,和范白宣的画,一起去了他家。
而后种种,还没有听完,洛浮夕便被常公公催着去见了帝君,急忙于赵阁老和范白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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