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往前挪了一步,将额头轻轻贴到我的侧颈上,动作轻柔地磨蹭了两下。
虽然我也相当喜欢这样的感觉,不过还是推开了他,后退了几步,站得稍微远了一些,“你现在最好还是别离我太近。我还不太清楚你们的身体对于普通病毒的抗性如何,万一传染给你那可就麻烦了。”
他愣怔地看着我,在我上楼时依旧紧紧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上楼后就立刻在房间里找出了医疗箱,从中拿出几颗抗感冒的药物服用了下去,然后将杰拉德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才如释重负一般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睡意似乎是在一瞬间就疯狂地涌了上来,像是一团浓稠的墨水一样,笼罩包围着我,带着我一起坠入了梦境。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久到我睁开眼睛时看到眼前一片昏暗的色彩,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思维空白。不过我很快就看见了将双手撑在床上,俯下身体一直看着我的杰拉德。
我依旧不太清醒,与他对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在入睡前应该是将他送回了房间的。
我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然后伸手捂住杰拉德的眼睛,按下床头的开关将顶灯打开,微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才慢慢挪开盖在他眼睛上的手,笑着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问完后往门的方向看了看,房门依旧紧紧地闭合着,于是我又问:“这是你关的门吗?”
杰拉德当然不会回答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干脆将半个身体都趴伏到了床上,将脸颊贴在我的手背上。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我的手背上顺着手臂传进大脑,似乎连昏沉感都减轻了一些。
“咧……”
我听见他再次发出了一声古怪的音色,不过这个音节奇特而又微弱,我不太能分辨得出来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所以也无法给他回应,只能伸手轻轻按揉他的颈侧,表示我没有忽略他。
安抚了他一会儿后,我尝试着从床上下来,站到地上,站起身的时候头脑还是有些晕眩,不过比起下午撕裂般的疼痛感已经要好了不少。我可不能在这种时候病倒在床上。
我拿起放在床头的终端机,意外地看见了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辛朵莉的,另外一个是康纳尔多的。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八点五十三分,正好是研究所的休息时间,于是就先打给了辛朵莉。
她很快就回应了我的通讯,从终端中传出了她的问候声:“晚上好,医生。”
“晚上好。”我回道,“抱歉,下午的时候没能及时接到你的通讯。”
“没关系,医生。”辛朵莉语带笑意地说,“我只是想通知您一声,患者们的血液采样已经送到您的传输仓里了,您记得确认接收后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放心。我也将与血液样本对应的资料都已经传输到您的终端账号里了,您随时可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