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上了,何和给孙丁倒上,还吹了吹,“渴不啊孙话唠?”
“不过,你们这都处了好几年了,还没松口么?话说他邱总家大业大胆子也大,不至于真结婚吧”孙丁嫌弃他唾沫星子吹进茶杯里,只喝酸梅汤。
“他最近还在相亲。”何和说。
“噗——”孙丁一扭头把酸梅汁喷在过道上,清洁大妈瞪着孙丁,最后不耐烦地拖着拖布过来收拾。
“他他他……你看他把你收拾得半死不活,摆明了是只许他邱总嫁娶,不许娘娘相亲啊。”
“我本来也没想去。”何和心事越发袒露,表情愈见忧愁,“他这两年本来已经不去相亲了,你也知道我……我之前不是闹过一回么。”
孙丁插嘴,“敢情那回是因为这事儿?”
何和继续说道:“之前他相亲也不避讳,这回倒知道遮掩了。有两次叫我意外知道了。如果昨晚上他也相亲去了,那应该是今年第三回了。”
说白了,邱振明和何和这俩人纯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此,孙丁既不想说实话戳何和心窝,也知道说好听的唬不住他。
“你不打算问问邱振明啊,就这么捂着?”
何和转着茶杯,眼睛盯着杯里晃荡的菊花瓣,还有一片贴在杯口,“我有点,有点怕他。”
看着何和犹豫要说不说的样子,孙丁笑话他怂,“他还能吃了你啊?”
“再说吧再说吧。”
最后何和说得心不在焉,两个人就此换了话题。孙丁吐槽经纪方黑了他太多血汗钱,他拉两个业务也不容易。何和说你与虎谋皮还想全身而退,简直痴心妄想。说完愣了一下,孙丁也反应过来,这就是何和当下真实写照。
真是一句话都唠不下去,何和怒而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个纸袋,对孙丁说:“我打包了一份南瓜粥,记这桌了,先走了哈!”
看上去,何和还没忘记他那句“没人疼的小受要自己照顾自己”。可谁他妈照顾我!
孙丁气绝道:“你大爷,不陪我吃饭你点这么一桌子辣菜。”
何和咬牙切齿扔下四个字:“辣不死你!”
何和到家喝了口粥又去菜市场,回来做好饭乖乖等邱振明。一个人惦记件解决不了的事儿时,总感觉有什么忘了,不安如影随形,无法摆脱。最后何和给孙丁发了条短信。
孙丁点开,不知道是气是笑,“嘴严点?傻何和,都这样还不忘让我嘴严点?活该你!”
邱振明打电话问何和几点下班,实施紧盯跟人政策,结果何和老老实实在家等他。说实话小鸡仔儿手艺也就那样,不过在家吃的就是这个情趣。邱老板更喜欢在家吃完出去浪。
等到七点半,邱振明也没回来。以往后半夜两三点钟也不是没等过,但今天好像过得格外漫长,明明刚刚还说回来吃的。
又等了半个小时,何和就有点坐不住了。
看着桌上三盘菜,蒜薹炒蛋,西红柿炒蛋,胡萝卜炒蛋,是挺清淡的。要不趁着邱振明没回来做两个硬菜煲个汤,等他看自己做了满桌子菜眼巴巴等他回来吃,他得多内疚!不过万一做到一半就被撞上了,是不是显得自己挺虚伪的啊。
别做了,别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刚相亲被抓看得还挺严的,唉,查完岗就不管了,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最松懈的时候最容易出轨!
还没回来,这会儿功夫排骨都该酱好了,刚才就应该做的!
何和翻来覆去磨磨唧唧叨叨咕咕,到最后饿成一张纸片,再不吃胃病该犯了。可惜功败垂成,邱振明看不到他燃烧自身光热,苦等老板回来共度良宵的这处戏码了。何和从电饭煲当间儿抠了一勺饭,软且干,反正邱振明也吃不上,挑好的。菜拣最上面这层,既不靠边上也不在正中间的。嗯,均匀地拔羊毛。等邱振明回来,黑灯瞎火地也看不清,跟没动过筷的一样。我实在是太聪明了哈哈哈啊啊啊啊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洗过澡,何和就躺在沙发上酝酿情绪睡觉。翻来覆去好一阵,家里□□静了睡不着,就播了奥斯卡催眠文艺片听声,调到刚刚听不清台词,结果越听越想听清楚说啥。
最后,何和睁眼到天亮。
邱振明也没回来。
躺了一整晚,何和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合计过什么,或者什么都合计了。
往窗户边瞟了一眼,天都亮了,猛然意识到邱振明一晚上没回家,不是出什么事了吧!抓了手机看,没有静音,也没有消息。
电话拨出去了,何和有点后悔,应该不是出事了,很有可能是在办事。不过看这个时间,事应该也办完了。最近也没憋着他,持久度不要太好啊。
正要挂断,邱振明的手机铃声在门外响了。
“点儿掐得挺好的啊。”何和在门口帮邱振明脱外套,转身挂好。听到邱振明这么说,有点辨不清他是阴阳怪气还是心平气和,含含糊糊答道:“睡懵了,碰着了。”
邱振明把人扒拉过来,捏起下巴,扫了两眼何和没精打采的青眼圈,说:“倒杯水来。”
何和在厨房热了杯水,兑温了。刚才帮邱振明脱外套闻到很重的酒味,看样子在外面没洗澡应该不是留宿了。哎,不过留宿也不洗衣服是吧。
“老板还要洗个澡再躺下么,五点多,还能睡两个小时。”何和把水递给邱振明,结果:“振明你怎么了!这怎么有血?!”
猛然发现邱振明衬衫上沾了血迹,何和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