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这村长和庄头同流合污?赖二怀疑地看向老村长。
老村长坦然地接受赖二的审视。
作为一个老人,村长有生活给予的智慧。他一看,这个管事模样的人是个生面孔,看得出他自小养尊处优,面相沉稳老实,骨子里却藏着奸猾。
和朱庄头是一类人。
这几天有不少村民反应有外人来打听租子,又听闻京城的贵人来了,老村长也拿不定是不是上面的来视察了。
朱庄头势大,来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难保不会被他收买,老村长一见赖二,就提高了警惕。
其实老村长的感觉没出错,要不是上面有个林之孝,赖二就顺势勒索一下庄头,然后就让庄头收拾这些不安分子了。奈何林之孝着实是忠心,他要出头,就不能搞太多小动作。
问不出什么,赖二有些挫败。这时候里面的人叫进去,赖二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真特么固执!他赖二最讨厌这些犟起来跟头牛似的人了,好好的追名逐利不好吗?说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呢?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彼此q_q
进去以后,老村长首先笑容满面地连连作揖:“管事老爷好!管事老爷好!”
林之孝避开不受,示意虎子扶起老人家。
“老村长,好久不见了,您老人家可还好?”
老村长迷惑地看着这娃,认识的人?他老眼昏花,费力地从那张有些年纪的脸上试图看出故人的痕迹:“你是?你是小林管事?”
老村长激动了。
林管事是早些年来金陵收租子的管事之一,人实诚。他在的时候,庄头从来不敢多收,因为他会如实禀告主子,他不吃收买的那一套。那个时候,林管事身边跟着他儿子,人也一样好,大家都叫他“小林管事”。老村长还庆幸,以后小林管事接他父亲的班,他们朱家村也就能一直做佃户过活啦。谁知道后来就换了人,租子也涨了。
一想到这,老村长就叹了口气:“小林管事,哎哟,现在是林管事啦。你父亲可还好?”
林之孝有些黯然地说:“父亲去年就退下来了,今年开春又病了,不然怎么也要过来金陵的。听闻主子派我到金陵,我出发前,他还挣扎着要下地,和我一起走呢。”
老村长唏嘘道:“这是他一辈子做的事。我还不是村长的时候,他就跟着来收租子了。我们都老了。”
叙过旧,两人也就说起了正事。林之孝告诉他,小主子来金陵了,国公爷把事情都交给小主子处理,他是来协助的。
“听说庄头把租子提到六成了?”
老村长苦着脸说是,不报希望地问,庄头瞒着主子加的租子,该怎么处理?
谁知林之孝回答说:“庄头没有谎报租子,老太太吩咐下来的确实是六成。”
“只是瞒着其他主子罢了。”谁让老太太管家呢。
老村长大为惊讶,“那朱庄头……”
林之孝环视陆陆续续过来的佃户,提高声音:“国公爷当初就说过,咱贾家也是从种地过来的,为着照顾乡亲们,租子只收四成。现在我们大爷到了金陵,发现朱庄头瞒着国公爷加租,已经去信告诉国公爷了。现在大爷命我特意来通知各位,以后租子还是只收四成。朱庄头中饱私囊……”
听到这话的村民又是一阵喧哗,见老村长站在那个管事身边含笑点头,又有经年的老人说林管事的话不会错,心里都慢慢信了。
后来又吩咐了一些话,庄子里的人推出一人被任命为新的庄头,林之孝带着人压着朱前庄头走了。
接下来赖二面色铁青地围观了三四天林之孝的个人秀。
他居然不知道,林之孝对金陵这么熟,不用问就知道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可能是老太太的人。他敢打赌,就连老太太提拔的收租子的管事都没他熟悉。他发誓,等他回去,一定要查清这个对手的情况!
林管事傲娇:小样,我可是收租界的翘楚!经得起我爹检验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赶到12点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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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宴席
这天,府试刚过,闲来无事,贾瑚在书院外山上的一个小亭子里和几位好友谈笑。
亭名“日出东海”,由大块的青石板砌成,迥异于贾瑚平常见过的建在深宅大院的假山的精致,颇有古朴之风。亭子建在山顶,休沐时,总有书院的学子,来此观日出。
他们一大早就来这个绝佳的观赏日出的地点。山中雨水不多,空气却总是湿润的,踩着略有些泥泞的小路,又在凉气袭人的石凳上坐了许久,等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把天地染色,还未用朝食的几人都饿的心慌了。
各自用了些带来的食水,贾瑚说起家事:“府试已过,我恐怕要回老宅一趟。”
闻言,林立脸上带出羡慕之色。
他们几人中,林立年纪最大,是唯一娶了妻的,有一个三岁的儿子。他家在蜀中,除非过年,或是中秋,学院放长假的时候,才能回家。
林立想到自己三岁的儿子,暗叹,也不知道儿子还记不记得他了。
周仁提醒说:“过几天,院长要给我们这些参加院试的学子开小灶,你记得早点回来。”
贾瑚温言道谢。
他在书院呆了约莫两个月了,同这几位同窗颇有些情谊,便出言邀请他们,并说:“虽说老宅年久失修,我命人收拾几个院落出来还是可以的。”
孙牧歌第一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