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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比自己的儿子年长两岁,可个头还没有自己的儿子高。从小宝那里返回来的安若谣心情压抑地把儿子的旧衣服整理出来,打算明日给小宝送过去。虽说现在早了些,可为了小宝著想,还是让他早些出去吧。
正整理著,林盛之进来了。听到动静的安若谣把衣服快速包起来放到角落,出了卧房。林盛之见到她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梓彦今晚为何到前院来?”脸色不悦。
安若谣忍著心酸,语带埋怨地说:“是我叫他过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人叫他他是绝对不会到前院来的。老爷,就算小宝不是您的儿子,但他好歹也是咱林府的人,他潘灵雀凭什麽对咱府里的人动手?”
林盛之却厉声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麽!潘灵雀会在府中长住,我与他有要事共谋,你管好府里的人,不要让他们再做出不懂规矩的事。”
安若谣忍无可忍:“小宝是你的儿子!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话吗?!他差点打死小宝!”
“那又如何?”林盛之不为所动地说:“我留他在府里已是仁至义尽,他若再给我惹出什麽麻烦,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把他赶出去!”
安若谣对自己的丈夫彻底失望了,她讥嘲地笑笑,说:“不必老爷您赶,我跟小宝说了,等他的伤养好了,他就走吧。走得远远的,也好过在自己的家里不知什麽时候就断送了性命。”
“那样也好,养了他这麽多年不仅帮不到我,还尽给我惹麻烦。”林盛之没有半点的愧疚,似乎他来的目的就是质问安若谣小宝为何会擅自到前院来。说了此事,林盛之便抬脚走人了。没有问他今晚去哪里过夜,安若谣抿紧嘴,眼里涌出泪水。这就是她的夫君吗?
刑房内,躺在地上的聂政竖著耳朵听周遭的动静。小宝还没有来,以往的这个时候小宝早就来了。聂政不是肚子饿了,也不是想解手,他只是担心。这麽久了,小宝从未迟过,哪怕是他初一十五犯病的时候都要在这里陪著自己,一定是有什麽事耽搁了。这样想著,聂政的心底涌上担忧,也异常愧疚。这麽久了,他竟然只知道小宝的名字,连他姓什麽、几岁了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小宝是哪条腿不利索。
小宝总是软软地、依赖地喊他鬼哥哥,他喜欢这个称呼,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刑房内这麽久,他早已是鬼了。只是,小宝从未怕过他,甚至是心疼他。若小宝是林盛之为了从他嘴里套出秘密而故意找来的人,那他不得不佩服小宝做戏的能耐。可是他不愿意相信,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小宝是真的担心他,真的心疼他,不是林盛之为了迷惑他而摆的一颗棋子。至少到现在为止,小宝从未问过他有关聂家刀的事。只是……小宝究竟是谁?难道真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吗?那他是怎麽发现自己,又从哪里来的呢?
一边猜测小宝的身份,聂政一边焦急地等待著小宝出现。若小宝就如他平时表现的那样,他很担心小宝是出了什麽事情。那孩子哪怕摔断了腿也会来找他吧。而且他感觉得出,小宝这阵子很累,似乎每天都在忙活著什麽。小宝只说带他出去,也没有说怎麽带他出去。聂政压著心中的期望,怕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骗局。经过了那些事後,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就在聂政胡思乱想时,熟悉的闷声传来,聂政不知道自己几乎是立刻就动了手指,竖起的耳朵等著那声软软的鬼哥哥。可令他失望的是,传来的声音竟是小贝的“吱吱”声。
跑到聂政的身边,眼睫上还挂著泪的小白把一样东西塞到了聂政的手里,然後吱吱叫了两声就跑紧密道里,关了木板。聂政动了动头,又动了动手。掌心里是一块暖暖的东西,聂政摸了摸,上面刻著什麽,应该是玉一类的东西。可是小贝为何给他一块这个?难道这是小宝的?若是小宝的,那他人呢?
聂政的心里没来由地发慌。小贝和小宝是形影不离,这应该是小宝让小贝拿给自己的,小宝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他不会只让小贝来,而自己却不出现。
铁链声响起,聂政拖著伤残的身子摸索地爬行,小宝平时就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的,难道小宝又犯病了?没有听到小宝的哭声,暂时把小宝的身世之谜压下,终於爬到墙根处的聂政摸索地寻找。
床上,全身疼得根本无法动弹的小宝在小贝跳上床後就急忙问:“小贝,你给了,鬼哥哥了,吗?”脸肿的老高,小宝说话含含糊糊的,每说一个字,双颊都痛得厉害。
“吱吱吱吱!”小贝猛点头,在小宝受伤的脸颊上轻蹭。
被小贝弄疼的小宝抽了口气,眼睛弯下,没有退开,而是费力地抬起左手,搂住小贝:“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明天,就好了。”
“吱吱吱……”小贝哭了。
“不哭,不哭……”南伯伯一会儿就过来了,小宝心里很著急,鬼哥哥见不到他一定会担心的吧,可是小贝又不会说话,不能告诉鬼哥哥他今晚过不去了。把娘留给自己的唯一的玉佩送给鬼哥哥,小宝还是不放心。他的右膝盖受了伤,动不了,再加上一身的伤无法钻密道,小宝一边安抚小贝,一边想办法。
眼睛瞟到枕头边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小宝有了主意。摸摸小贝的头,小宝把衣服拿过来放在小贝的手里说:“小贝,拿给,鬼哥哥。”想了想,他又拉过小贝的头亲了亲他,说:“再替我,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