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脚踝上的绳子,小宝先爬出密道,然後把板子拖下来放在墙根。爬到鬼哥哥跟前,取下背上的小包裹,放到一边,小宝低头亲了亲鬼哥哥,笑著说:“吃饭喽。”
“宝……”真的……可以出去吗?
小宝心疼地摸摸鬼哥哥的脸,轻声说:“鬼哥哥,吃饭,有了力气,才能走。”
“好……好……”聂政张开嘴,呼吸不稳。
擦擦鬼哥哥眼角的血泪,小宝坐好,让鬼哥哥枕在自己的左腿上,然後打开食篮,从小贝手里拿过竹筒。鬼哥哥,吃饱了,咱们就出去喽。
聂政吃得很快,也比以往吃得都多,好几次都差点噎到。小宝看得心酸极了,但他能体会鬼哥哥的心急。喂鬼哥哥喝下最後一口水,小宝摸摸鬼哥哥的发顶,甜甜笑道:“鬼哥哥,歇一歇。”
聂政摇头,他不累,他想赶快出去。
小宝的笑容多了几分伤心,带著茧子的手指来到鬼哥哥的锁骨,他吸吸鼻子:“鬼哥哥,会疼,很疼。”
“不要,担心。”聂政的声音发颤,“你,只管,弄。鬼哥哥,死,不掉。”
眼泪掉下来了,小宝赶快擦去。一手拿过包裹,打开,里面有白布,有伤药,有粗粗的铁针,有钳子和一块两指宽一指半长的撬片。小宝抽出腿,先拿过那根粗铁针,爬到鬼哥哥的脚边。以前被阎罗王关在柴房里的时候,叔叔就开了锁给他送饭送水,後来,叔叔就教他怎麽开锁。对小宝来说,开锁不过是他学到的本事中最简单的一样。
聂政发颤的手指没有目的地在身边摸索,胸膛剧烈的起伏,就在他焦急的等待时,只听哢嚓一声传来,聂政摸索的手瞬间停下。
把脚铐轻轻地打开,小宝忍著夺眶的眼泪,鬼哥哥的脚踝都烂了。把脚铐丢到一边,小宝拿过一块已经裁减好的白布,包在鬼哥哥的脚踝处。等带鬼哥哥出去後,他要先给鬼哥哥清洗伤口,然後再上药。
“宝?”脚铐……取下,来了?
小宝继续开另一副,头未抬地问:“鬼哥哥,疼吗?”
聂政试著动了动左脚踝,嘴角发颤:“不,不疼。”
“哢嚓。”又一声,右脚的脚铐也打开了,小宝把那两颗重重的铁球滚到了一边,这个再也伤不到鬼哥哥了!接下来,就是最困难的事了,小宝的眼圈发红,鼻子发酸。从摊开的包袱里拿过一瓶药,倒出一颗药丸,小宝喂到鬼哥哥嘴边。聂政想也不想地张嘴吃下,尝出是小宝每天都给他吃的那种药。甘甜的水喂了进来,然後是一块折得厚厚的布子。
“咬著。”
聂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麽了,他很淡很淡地笑了,摇摇头:“哥哥,不怕,疼。”
小宝的眼泪掉了下来,执意把布塞到鬼哥哥的嘴里:“咬著。”
聂政脸上的笑明显,张嘴咬住布巾,朝小宝的方向点了点头,他准备好了。
铁链的哗啦声不时的响起,小宝全神贯注地一手用撬片卡进拴著针眼的锁扣固定,一手用钳子钳住锁扣的一端用力把锁扣拉开。
“哗啦”
“哗啦”
小贝也来帮忙,它的两只小猴爪握住撬片,小宝可以腾出一只手用力。一人一猴奋力地撬开锁扣,当锁扣打开的空隙越来越大时,小宝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深了。小宝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弄疼了鬼哥哥。但不管他多麽小心,聂政仍然感觉到了疼,那些伤口即使不碰也日夜在煎熬著他。可是他一声都没有吭,和即将出去的喜悦相比,这点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小贝,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