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昂皱著眉看他走掉,心道:府里的侍卫得加强了。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罢了。今後皇上给他传信岂不是会不便?看了眼桌上摆著的十几个盒子,伍子昂拿起桌上的信。
子昂:
年节之时正是套交情之机。朝廷官员不管位居如何,莫不有不喜爱之物。你离京三年,对他们所好并不得知。朕为你准备了几份年礼,该是你表心意的时候了。今夜早些歇息,明日就去办吧。
没有落款,後面详细地写了内阁的五位大臣都喜欢什麽;四部的主官都喜好什麽(吏部尚书和侍郎职位空缺;伍子昂的岳丈是户部尚书,因此只有四部);甚至连太师林甲子喜好什麽都写在上面。伍子昂的心里沈甸甸的,眼眶湿润。他打开一个个盒子,都是那些人喜欢的。但有一个盒子里的东西却没有对应的官员,那是一串羊脂玉的念珠,每一颗珠子上都缠著一条金色的龙。那金不是金子,而是羊脂玉带著的颜色,颗颗都是极品。
伍子昂拿著信重新对照了一番,这串念珠确实没有对应的官员。伍子昂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笑了。很自觉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啧,正好合适。本朝的男子并不避讳带些珠串之类的首饰,伍子昂举起右手看了好半天,脸上的笑特傻。把皇上的信宝贝地收好,伍子昂把那些盒子也收好。
秦歌信上让伍子昂“早些歇息”的话另一个意思就是让他今夜不要进宫了。伍子昂很想进宫,不过他忍下了。皇上才是该好生歇息。高高兴兴地洗漱了,伍子昂上了床,从枕头底下掏出那方帕子闻了闻,他皱皱眉。找机会他得再跟皇上讨一方帕子。
让温桂给自己上了药,秦歌也早早歇息了。写了那封信,他知道伍子昂今晚不会进宫。他当然希望那人今晚能进宫陪自己,可他的伤需要静养,而且他不能让自己习惯了那人的陪伴,不然今後会麻烦。伍子昂下聘的事已经有人告诉了他,身为皇上,怎可能没有眼线。只不过股间的痛时刻提醒著他那晚的旖旎,就是有些不高兴,也被这股喜悦给湮没了。
……
第二天一大早,伍子昂不用伍献催促,就带著年礼出了府。这回他带上了三弟伍子华,也想借机让他与朝廷大员们接触接触。伍子昂第一个去的是太师林甲子的府邸。林甲子喜欢清静,府邸也不大。作为皇上的老师,兼伍子昂这位试读的老师。伍子昂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个礼。林甲子向来不喜欢官员之间互相拉拢,伍子昂送上的年礼不过是一份自己家包的饺子、蒸的年糕,还有一筐子百寿桃。
林甲子虽然教过伍子昂,但他主要负责教导太子,与伍子昂间的师徒情分并不深。但作为一名长辈,他非常喜欢伍子昂,因为伍子昂对皇上很忠心;但作为太师,他又忌惮伍子昂,因为皇上对他太信任了。
林甲子没有想到梁王会送他如此平常的东西做年礼,不过他心底里确实极为喜欢。林甲子为人清正,不与朝中任何官员私交过甚,哪怕是他的学生,在他们为官之後,他也不让他们常往他府里跑。所以与伍子昂客套了几句後,他就言下送客了。伍子昂也不尴尬,行了礼後就带著三弟离开了太师府。
出了太师府,伍子华小声对大哥说:“怪不得皇上那麽敬重太师,太师不愧是太师。”
伍子昂点点头:“所以说你要多学著点。入朝为官可比你经商复杂得多。”
“嗯。”
离开了太师府,伍子昂下一个去的是行政院参院陈唏言的府上。自上次弹劾费匡和白禄年後,陈唏言虽然没有被皇上怪罪,可心里却老大不舒服。提交皇上的吏部尚书和侍郎的人选皇上又迟迟不批,陈唏言在年节前就一直抱病在家。对梁王的到来他显得有点吃惊,他和梁王可没什麽交情。不过转念想想,他也明了了。
“陈大人,作为晚辈本子昂本该早些来向陈大人拜年,只是之前府中之事繁忙,还望陈大人不怪。这点薄礼一是向陈大人拜年,二来也是借著过年的喜庆向陈大人赔罪。”伍子昂示意,伍献把几份年礼摆在了陈唏言手边的桌上。
套地说:“王爷刚刚回京,又快成亲了,所忙之事自然甚多,下官岂敢有责怪之心。下官才是应该去给王爷拜年。”
伍子昂起身亲自打开其中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幅画:“子昂也不知陈大人喜欢什麽,还是吾弟子华说陈大人平日里喜欢画画山水,正巧我那有一幅松道子的山水画,我也不懂真假,还请陈大人鉴别鉴别。”
脸上始终挂著客套的陈唏言在听到是松道子的画後,眼里闪过惊喜。在梁王把画轴取出来时,他有些急切地帮著打开那幅画。仔细查看了一番後,他连连点头:“确实是松道子的真迹,而且是松道子晚年为数不多的十几幅画之一。不知这幅画梁王是从何得来?”
伍子昂惭愧地笑笑:“您这一问可真是问到我了。此次从梁州搬回京城,收拾出了不少杂物。本来这画是要烧掉的,我的侍从好奇,拿出来瞧了瞧。我一看有松道子的印章,便留了下来,想著回京之後找人瞧瞧是不是真的。若说是从哪得带了,我还真不知道。姑奶奶喜欢帮人,可能是谁为了答谢她送的吧。”
陈唏言脸上满是心疼:“幸好王爷您没把它烧了,这确确实实是松道子的真迹。”粗人,真是个粗人!
伍子昂松了口气说:“这太好了。我不懂画,放在我那也是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