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忻澈的心悸动了一下,突然觉得手中的信很烫。这是他们第一次写信给他。看著信封上工整写下的“忻澈亲启”,白忻澈认出这是韵峥的字。
回到窗边,小心地把信取出来,就著烛火,白忻澈慢慢坐下,看到第三张时,他的脸变得通红,眼中浮现羞涩。
天还没亮,白忻澈就醒了,一夜的梦让醒来後的他有些急喘。再无睡意,白忻澈披著外衫,洗漱一番开门出去。屋外很安静,这一层只住了他们这些人,白忻澈抬头:“暗影?”
一名黑衣人从房梁隐秘的地方闪出,跳到白忻澈跟前,单膝跪下:“少爷有何吩咐?”
白忻澈定定神,问:“你都不睡的吗?”
“属下自会休息,少爷有何吩咐?”暗影的声音听上去无一丝疲倦,可白忻澈却心有不忍。
“我只是出来游玩,你……不必如此小心。不要在屋檐上睡了,换了便服和张大哥他们一道吧。”
暗影的身形微动了下,却听他道:“保护少爷是属下分内之事,请少爷无需挂怀,属下早已习惯。”
白忻澈一听,心里更不好受:“暗影,我会同韵峥说。你换了便装同小四、状元他们一道随我同游吧。”
“属下得主子所托,保护少爷。”暗影“不为所动”地跪在地上道,见白忻澈没有事情吩咐,他起身跃起,又消失在房梁间。
盯著无人的房梁,白忻澈更难过了。同为护他安全,暗影却要每日躲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睡都如此了,更何况是吃。他懂,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不管是爹爹身边,还是皇伯皇叔身边,都有这样的人,也许他身边以前也有这样的人,可他出来游玩,却要放暗影一人躲在暗处,他实在於心不忍。但是暗影又根本不会听他的,这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白忻澈返回屋内,拿出昨晚给刘韵峥和蓝韵嵘写好的信,重新提笔。
用了早饭,让状元找人把信送回去,白忻澈带著小四和童瞳去买衣裳。童瞳只有两套衣裳,天渐渐热了,两套根本不够换,而白忻澈也想顺便给小四买几套衣裳,因为小四的衣裳也没几套,而且都是灰布的。
给童瞳买衣服的时候,他一边说谢谢一边哭,白忻澈没问他究竟受了什麽委屈,他看得出童瞳很害怕。
买好了衣服,又买了些特产和路上的吃食,白忻澈打算回客栈。他们在古辘镇呆得差不多了,该走了。
小四一直和童瞳说话安抚他,白忻澈则问状元还需不需要再买些什麽,张勇和侍卫跟在他们身後。这时,一个男孩子从旁边的小巷里跑了出来,嘻嘻哈哈的,身後两个比他大点的男孩子手拿木棍追他,似乎是在玩耍。
“哈哈,你们追不到我。”身上脏兮兮的男孩子边跑边回头喊,似乎没看到白忻澈,直直向他冲去。童瞳一看到他们,惊愕地瞪大双眸,刚要出生,就见那男孩子扑到了白忻澈的身上,後面的两个小孩子也扑了过来,三个孩子差点把白忻澈撞倒。
“小心。”
把孩子扶好,白忻澈道,那男孩子刚要道谢就见张勇和侍卫把三个孩子提了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被抓住的三个孩子扭著要挣脱。
白忻澈急忙道:“张大哥,他们是不小心的。”
“少爷,”文状元冷冷地瞧著三个孩子说,“这三个小兔崽子是故意撞您的。”说罢,他照著三个孩子的头顶用力打了一个,“小小年纪就这麽不学好,敢偷东西,老子今天一定代你爹娘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啊?”白忻澈愣了。
就听最先撞他的那个孩子大声嚷嚷:“什麽偷东西。你冤枉我们!我们在耍呢!放开我们,放开我们!”接著叫起来,“坏人欺负小娃!坏人欺负小娃!”另两个孩子也跟著叫起来。
“是他们!”就在这时,另一道惊声传来。童瞳指著三个孩子道:“就是他们!他们撞了我,然後……然後我的荷包就不见了。是他们!他们偷了我的钱。”
听到童瞳的话,三个男孩子抬头一看,愣了,认出了童瞳,然後挣扎地更用力。
“还抵赖不?”文状元把为首的那个孩子抓过来,用狠狠地敲了他一下,“这麽小就敢做偷儿,长大了还了得?不把你们送进官府,让县老爷打你们一顿板子,你们就不会学好。张大哥,把他们带到县衙去。”
“我不去,我不去!”三个孩子叫起来,一听要被送到县衙,害怕了。这麽一闹,周围的人都聚集过来,指指点点地看著被抓地三个孩子。
“状元。”白忻澈出声,“你瞧他们的模样,定是饿了才会偷的。”
“我们才不是因为饿了!”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却间接承认了偷钱的事。
“你们是外乡来的吧。”这时,人群中有位大娘说,“这三个娃也不知是从哪来的,专盯过路的人偷。他们就住在城门口的破庙里,平日不让任何人去,谁去他们就咬谁,就跟疯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