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算把整件事情都告诉齐轩的,我有私心,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着这么严重的事情不管,他说不定会跟我走。
然而在我开口之前,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爸爸!”
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一脸懵逼地回头看到一个的小女孩奔跑到齐轩怀里。
……不行,我要冷静。冷静下来想一想,齐轩遵纪守法,肯定不会有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女儿,不然我就去举报他作风问题,我有icpo内部投诉邮箱地址的。
站办公室门口的女人笑了笑,解释说:“我去接婷婷,顺便把小瑜一起接回来了,齐老师你也省的多跑一趟。”
齐轩朝她笑了笑,道了声谢。
他女儿问:“爸爸,我可以去婷婷家里写作业吗?”
齐轩问过那位女同事,得到允许后同意了女儿的要求,又送到办公室门叮嘱了几句。他看着女儿蹦蹦跳跳地跟人走远,然后看向我,说:“我没课了,我们也走吧,回家细说。”
我说:“好。”
这实在是很好的一件事,因为我需要一点时间编谎话。
我不能对他说实话了。
实在是赶时间,我边走边说:“余世华出了点事,我得赶着回去,但我钱包都被偷了,你能不能先借我点路费?”
齐轩说:“当然可以,不过你现在也回不去,这里每天只停两趟火车,早上五点一趟,晚上十点半一趟。”
我问:“其他长途车有吗?”
齐轩摇摇头:“长途车上午出发,现在都下午了。要不我问问有没有下午去省城的。”
我说:“好,谢谢你。”
齐轩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么客气。哎,你长高了好多啊。”
我严肃地说:“我十九岁了。”
齐轩笑了笑,没接话茬,拿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问了一圈,遗憾地对我摇了摇头,说只有趟明早四点钟的熟人顺风车能搭。
我让他定下这个车。渣医肯定会领人去火车站堵我,我如果现在不能坐火车离开的话,就再不要打火车的主意了。
齐轩定完车后时间还早,我怕在街上乱晃会被抓,就跟着他回了他家。
他租住在教师社区里,里面大多是退休的老人们,偶尔有些下棋逗鸟的声音也不显嘈杂,反而更清净。他住在一楼,挺好的,还附赠个小院子,里面栽了很多花草。
齐轩把我搁在他家,他就出去买菜了。
我也不好意思乱翻,他出门的时候什么姿势他回来我还是什么姿势坐沙发上。
他提着菜笑出了声:“别这么拘谨,随意吧,小瑜的东西别动,我的书什么你随便看,电视遥控就在那,玩电脑也行。”
我赶紧去接菜:“要不我来做饭。”
他问:“你会?”
我换了个说法:“要不我洗菜你来做。”
他笑:“可以。”
我俩就去厨房里洗菜切菜了。
说实在的,有一点尴尬。
他看起来并没打算解释他失踪的事情和他女儿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问,毕竟我还急着想向他借钱呢……
齐轩边洗菜边问:“出了什么事?”
我已经编好瞎话了,说:“我找到了你的地址,结果一下车就接到余世华电话催我回去有事,我准备去买回程票,钱包和手机就都没了。”
齐轩沉默了一下,说:“清……”
我打断他的话:“你女儿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憋不住话!
齐轩说:“是我同事的女儿,他殉职了,家里人也被报复灭了门,只剩下小瑜,我领养了她。”
他这么一说,我开始为自己的低级追求而感到羞愧。
我说:“哦。”
他转身去淘米,我憋了半天,终究没问他为什么不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去找我,总感觉问完之后大家都会尴尬到爆炸吧。
齐轩什么心情我不知道,但我反正是心怀鬼胎地洗完了菜,又站在厨房门口看他炒菜。他问了我一些学业的近况,又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好像我真的只是他一个曾经的学生而已,还是非正式的家教的那种。
哦,事实上好像确实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