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通用语顾名思义是能在宇宙中所有星系都通用的语言,构成简洁易懂,再用上部分肢体语言来进行辅助,就连最愚蠢的特伯人都能熟练使用。
但是它的词汇量却不能足以表达出大多数智能生物复杂的情感,所以这其实是个鸡肋语种。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宇宙中最擅长使用这种语言的生物是来自银河系地球上的天朝人。
——我们可是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经可以用一个单音字来表达出疼痛,舒适,欣慰,温暖,寒冷,恐惧,沮丧,苦逼,忧愁,尴尬,困惑,疲劳,热情,等情绪的种族呢。
在需要用上千种音阶表达一个短语的外星人看来,这是多么玄妙又神秘的事情啊。
……
一周之后,外星语言学办公室里,龙奉和颜悦色地调出最新一次的测验数据。
自从上一次那个在学术界质疑了他十几年的老疯子在研讨会上当众脚打滑从八楼台阶一路滚到二楼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现在想想那颗被砸成青芒果的圆鼻子还真是很有喜剧效果。
龙奉教授满意地用手指敲着桌面:“何知树,你的通用语进步神速,应该跟那位外星来客有关?”
何知树面目僵硬地点头,不是他对于谈论阿萨斯有多抵触,而是他左手边的笼子里正摆着龙奉新弄来的实验材料——一只长了八条尾巴的龅牙粉红色松鼠。
粉红色生物正龇牙咧嘴面目凶残地啃噬着钛金属构成的笼栏。
据说人类的气味在这玩意儿面前就像一盘烤乳猪一样香脆可口。
——他一点也不想变成外星生物的腹中肉。
身为语言学教授却如此热爱研究外星生物构造,在整个教育界恐怕也只有龙奉一个。听说他还是个赫赫有名的富二代,整个地球的飞行器有一半以上都是他们家造的。
明明家里有让他当柴烧都能烧八辈子的钱,龙奉却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出错了放弃家族产业选择窝在这所就业率极低的学院当教授。
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穷**丝是不会懂的吗?
何知树说:“他只会星际通用语和地球语。”
龙奉眨了眨眼:“这真是个有趣的现象。”他把一篇资料调到智能终端上来,转换成全息影像投射在何知树面前。
“哈勃k89星系一共有二百三十八颗有生命迹象的星球,但是你的客人他却只会说星际通用语和地球语。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在一个只能说星际通用语和地球语的环境中长大的。二、他根本是一个生活在地球上的外星人。”
这两个答案都很靠谱。
不过他还是更倾向于第一个,地球这么民风淳朴人杰地灵的地方怎么可能养出这种彪悍无常的外星人?
何知树想了想,将注意力投射到全息影像下方的目录上去:“这些全是哈勃k89星系的资料吗?”
龙奉说:“是的,我只找到这些有用的资料。可惜的是我老师的资料库里并没有一颗叫做亚克星球的数据。”他顿了顿,“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资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了,你的客人生物外观年龄是多少?”
何知树说:“二十岁?二十五岁?反正很年轻。”
龙奉挑了一下眉,问:“还有呢?”
何知树掰着手指:“对食物不挑剔,少了一条腿还动作迅速,只有脸蛋好而已,喜欢蹂躏阿甘,霸占浴室。”光是最后一条就足以令爱干净的何知树对他不爽到极点。
何知树没有把阿萨斯可以进行再生分裂这一点告诉龙奉。
以他对这位教授的了解,这样做的后果不是被强行要求跟他回家把阿萨斯切片研究,就是动用一切威逼利诱让他给他切一块回来进行研究。
这两种后果他都不想承担。
龙奉若有所思地合上全息影像,表示他会从这方面继续查探,便转身着手他的新实验去了。
“顺便说一句,哈勃k89星系昨天发布了第一条面向全宇宙的通缉悬赏令。目前已知的是被通缉者已经离开哈勃星系,根据计算,他来到银河系的几率是百分之二点三。”
在茫茫宇宙上千万个星系间,二点三的几率已经是相当之高了。
可是星际通缉犯?
何知树脑中浮现出阿萨斯宅在他家沙发上面无表情讽刺他发音的死样子——怎么可能。
龙奉阴测测地从工具箱中取出一支颜色诡异的针剂,粉红色的龅牙松鼠在钛金属笼中凄厉地哀嚎。
向来无神论的何知树蛋疼地收起他的测验卡,在离开前为这只可怜的生物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阿门。
……
家养外星人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可以身临其境的学习外星语。
就好像二十一世纪大学都爱请外教一样,虽然星舰学院也有外星教授,不过何知树当初却图着跟龙少爷打好关系将来买飞船也许能打折而投奔了这位奇葩教授的怀抱——结果就是他发现自己的外星语课业越发操蛋起来。
不过幸好,阿萨斯在教课的时候还是很人模人样的,明明只是单音节的通用语被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发挥,好听的简直令何知树耳朵发痒。
阿萨斯:“啊啊——”
何知树:“啊……啊……”
阿萨斯难以忍耐地道:“你是在说你好,不是在j□j。”
何知树:“知道了。”
阿萨斯:“……叽里呱啦叽里咕噜。”
何知树:“……叽里叽里呱?”
阿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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