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从这气势的变化中,宫九发现叶孤城此人其实有着很丰富的心里活动,但他偏偏要摆出一副冰山的表情来,真是……太有趣了。
“怎么办呢,叶孤城……我好像,有点儿看上你了呢……”宫九意味不明地半眯起眼——叶孤城不但是个合他心意的绝顶高手,而且长得好看、脾气又有趣、还有不少秘密有待发掘,哎呀呀,真是越想越喜欢呢……
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人,宫九从来不会轻易放过。可是这个男人是堂堂的白云城主、剑术通神,当真不好得手啊,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来点儿下作手段不成?宫九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很是欢乐:宫九啊宫九,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变态啊,这么快就想要把人拐上床?!
不过……如果能把白云城主拐上床的话……那岂非是一件大大的妙事?不知滋味会是何等的……销魂啊……宫九荡漾地笑了,惊起一片飞鸟。
宫九根本完全不在意他看上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被他拐到手的男女还真不少……对于变态来说,男女算什么,快乐和欢喜才是有意义的。这样的想法或许荒诞,但岂非是最为恣意的?自诩正常的人们总要被这样那样的条条框框所束缚,又岂会知道那些所谓的变态有可能活得更为快乐且自由呢?
是男是女不重要,可叶孤城的实力这样强,这就比较重要了……不过征服强者的过程,岂非比欺负弱者更要有趣许多?
前世里宫九收了沙曼之后,硬是把一个青楼出生毫无武学基础的弱质女流教成了一个一流高手——他甚至不介意沙曼恨他,因为他有那个自信,沙曼就是练上一百年的武功,也不可能是他宫九的对手。
宫九不畏惧任何挑战,他从来都更喜欢强者。
斜倚在船舷上,宫九的眼神很亮,就仿佛是顽童发现了新的玩具一般。
江风拂面,宫九挑起嘴角看着追在船后的一群鱼,忽而兴致盎然,十指连弹,疾若无影,只听得嗖嗖的劲气打在水上,溅起一簇簇水花,而此时,船已渐行渐远了。
良久,再度平静下来的江面上浮起了一大群白鱼——之所以白,是因为那些鱼全都肚皮上翻、没了生机,这样的画面,使这艳阳下的江上陡然泛起了一股诡异的感觉。
宫九心满意足地晃荡回了船舱,却不料他迎面便遇上了沙曼。
☆、第七章 沙曼
之前宫九与叶孤城在甲板上闲聊吹风时,沙曼正在船舱里,坐立不安。
沙曼明明出身风尘,却带着一种孤高出尘的气质。这并非全是假装的,因为那实在太易露馅了。
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总之一种面具戴习惯了,便成了由内至外的气质。
她的眼睛很美,柔柔的眼波仿佛总在悄然吐露着无声的情话;她的声音也很美,她说出的话,即便毫无道理,也让人难以反驳。
沙曼从来不甘心、也不认命。她不愿意在青楼里卖笑直到年华老去寂寥而终,更不愿意随便委身于那些猥.琐而无情的嫖.客们,就如同货物一般被卖来卖去。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对于沙曼来说就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当那个像猪一样的男人朝她扑上来时,她终于忍不住从枕头下面抽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沙曼曾以为她会用这把匕首来结束自己美好如花的生命,以免受屈辱。但人皆畏死,蝼蚁尚且偷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沙曼的那把匕首,最终□了那个买了她的男人的心口。
在那一瞬间沙曼蜕变了,她忽而生出了无穷的勇气——她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于是她一路摸索着逃出了聚春楼,在黑夜里躲藏,想等天亮的时候逃出城去,开始新的人生。
但沙曼没想到,天亮后她一走出巷子口,便遇上了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这个男人符合沙曼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底深藏的、所有关于男人的、最美好的幻想。在那一刻,沙曼忽而便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似乎她和这个男人有着很深的关联,抑或者可以叫做,缘分。
但这时候的沙曼不知道,有一种缘分,叫做孽缘。
沙曼从未想过她会那样死皮赖脸地跟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片刻,便默认了她的跟随,还说出了他的名字,宫九。
经历了那样刺激的一夜,沙曼把宫九当作了她的救赎。但从小在青楼里长大的沙曼很明显地感受到,宫九并没有爱上她——莫说爱,甚至便连欲.望都没有,他看她的眼神……好似包涵了许多内容,但沙曼看不透。
所以沙曼的心里很慌乱,因为她此刻一无所有,只能依靠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