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找出一个小行李箱,把对杯装起来,提着走出了卧室,回到别墅门前。
李日高坐在高尔夫球车上,一直没下来。看见方白出来,他问道:“没人?”
“没人,”方白说着话,坐上车子最后一排。
十分钟后,吴亦寒也一脸沮丧地回到了车上。
苏洛荆紧随其后,顺便带回来四个手电筒。
“天快黑了,一人一个,”她把手电筒发给各人,向李日高道,“开车吧,去霭云洞!”
“去那儿干嘛?”吴亦寒板着脸道,“小唯姐又不住那里!”
“因为福地入口就在霭云洞里吧?”虽是疑问句,方白的语气却非常确定。
苏洛荆眉头一挑,“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洞湖派名字的第一个字就是洞啊!”
“哈哈,还真是个好理由!”苏洛荆笑了起来,“说的没错,福地入口就在那里!”
霭云洞口在岛屿中心“云流峰”北坡、靠近山顶的位置,向来以云雾称奇。一年四季,无论天气阴晴,洞口都会不时喷涌出一团团云雾。从山顶到山腰常年被袅袅云气包裹,景象蔚为壮观,号称天音第一妙。
高尔夫球车沿环岛公路开到岛屿北端,转入一条贯穿南北的主干道,最终在云流峰下停住。登山只有陡峭的石阶,无法行车,四人便下车步行。
方白把行李箱留在了车上。
云流峰遍地紫竹,竹生云间,仿佛阆苑仙境。
只可惜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们只能欣赏到手电筒照耀的有限区域。在无穷的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数不清的嗜血怪兽。
四人排成一列,以苏洛荆为首,走在步道上。
逢晚风徐来,云气似水,向下流淌,入鼻满是腥气!
苏洛荆用手电筒照向两侧竹林,忽道:“不对劲!”
四人一起停了下来。
方白也发现了不合常理之处,“风吹竹林,从来摇曳生姿,这些紫竹摆动的幅度太小,简直像实心棍子一样!”
苏洛荆道:“这些紫竹是福地衍生物,以我如今法力,无法透视内部,要知道是不是实心的,只能劈开来看看!”
“那就劈一根呗!”
吴亦寒拔出腰间长剑,走到道旁一棵紫竹边,挥臂一削!
这是他上岛后第一次拔剑,本以为砍根竹子手到擒来,没想到,伴随“梆”的一声撞击,剑身弹起,紫竹毫发无损。
“奇了怪了!”吴亦寒异道,“还挺有弹性,剑使不上劲!”
他举剑再砍,这一次用上了全力。
“梆!”
声音比上次大了一点,整根竹子快速颤动几秒,便重新站稳,剑的力量被完美消解,竹身连一根划痕都没有。真可谓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嘿!我就不信了!”吴亦寒脸上有点挂不住,后撤一步,双手持剑,举于胸前,对准竹杆刺了过去!
剑尖准确地刺在了竹杆上,却仿佛刺中了一根涂满黄油的金属棍。只见“呲啦”一响,剑刃沿着竹杆滑开,吴亦寒立足未稳,差点摔倒!
“哎呦,我的老板哎,你可小心点!”李日高讥讽道,“我看这根竹子有先天实力,你一个五段可对付不了!”
“哎——我擦!这什么鬼!”吴亦寒气急败坏,举起长剑胡乱劈砍其他竹子,却全部徒劳无功。
“算了,我来吧!”
方白一把拉住吴亦寒,将其拽回山道。
他拔出军用突击刀,选择一根手腕粗的紫竹,砍了过去。
这一刀貌似平平无奇,速度不快,用力也不大,却如割草一般,轻轻松松斩断了紫竹。
方白收刀而回,上半截竹身倒了下来,“哗啦”一声,准确砸在竹林间的空地上。
吴亦寒本想看方白的笑话,没想到对方一击建功,惊得目瞪口呆;李日高则根本没当回事,一副“换我我也行”的表情;在场的人中,只有苏洛荆真正看清楚了那惊艳一刀。
云流峰的紫竹本就坚硬,有韧性,还能够在刀刃加身时,以高频率的弹动消解力道,这才是吴亦寒失败的真正原因。
方白却利用了紫竹的这种特性,在刀刃贴近时,手臂肌肉快速颤动,配合竹杆的每一次弹动,以相同的频率吸收所有反弹力量,用精确的**控制地破开紫竹的防御,将其一刀两断。
这种程度的体术技巧,虽然还在武协的“五段评级标准”之内,但如此举重若轻,在五段中也是极其罕见的。
他正要收刀入鞘,忽然一怔,把刀身举起,向其他三人示意,“看!”
几道手电的光束聚集过来,刀身上竟然沾满了鲜血!
就好像方白砍的不是一根竹子,而是什么动物一般!
几人立刻围到那根断竹前,手电向竹节内腔照去。
不同于正常情况下空空的竹筒,这紫竹的内腔装的满满当当,全是鲜红的血肉、细小的肠子、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内脏!
“这啥玩意儿啊!”李日高倒吸一口冷气。
吴亦寒抬起被砍断的上半截竹子,向内里看去,也是同样的血肉汤池,因为被砍断倒地,已在地面上流出了一大摊血肉肠子!
“我——呕——”
他扔掉竹子,跑到一边,扶着一根紫竹,吐了起来。吐着吐着,又想起紫竹内部的东西,赶紧缩回手,跑到山路石阶上继续呕吐。
方白毫不在意地捡起吴亦寒扔掉的断竹,把切口向下倾斜,血污秽物便如同打开了自来水龙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