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铭意原本想死咬这数据无账本可对,为自己争取时间,可如今连隐藏的财产都被发现了,说明早有人在暗中调查了他许久。
再争辩已没有意义了。
范铭意原本出尘的气质,瞬间变成了狰狞,语气嘲讽:“林大人,您说得可真轻巧!
若不是我年年费尽心思从各地淘些新奇的宝贝,逢年过节送给各位大人,我范铭意能有今天的地位?
托人寻宝,以及宝贝本身,哪一样不需要大量的金银?
若不是,单凭我爹留给我的那一点微薄资产,能孝敬得了您们?
若不是那些宝物天下难见,又岂能让见惯异宝珍奇的各位大人入眼?
您老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就是你贪下那些银子的理由?你身为朝官,心中无百姓,只有你自己的锦绣前程,而你居然还将这一切推到了别人身上?”
见他如此不知悔改,林大人心中悲愤,懒得再与他说,“老夫言尽于此,看在大媳妇份上,你若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出来,老夫能办到的定会尽力办到。”
说完转身就走了,身后传来范铭意如野兽般的嘶吼,“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逼的!”
林大人脚步顿了顿,叹口气离开了牢房。
比起范铭意的抵口耍赖,杨大人和梅会长很轻易地就交待了一切的罪状。
如之前纪子期几人推断的那般,杨大人是因为抵挡不住秦娘的诱惑,犯下大错,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越陷越深,已无可回头。
梅会长则是因为当年曾孙被绑架,不得已同刘夫子联手设计并暗中完成了地宫,而后离开了术师协会,希望那帮人能放过他。
但一直未能如愿,一直受着胁迫,做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事。
至于刘夫子为何会同帮西羌,残害同门,梅会长却不得而知。
回到林府的林大人,将林寒轩叫到了书房,让他去蒋府和范府,亲自将这一切告诉范铭烟和范府众人。
林寒轩走后,林大人看着书房里挂满着的各地门生送上来的古玩字画,想起牢中范铭意的那番话。
他默默地亲自动手,将那些古玩字画摘下来,准备明日让人拿去卖掉,所得银两纳入国库。
范铭意的那番话或许是狡辩,然而还是在林大人的心目中留下了痕迹。
他是否也曾以朝廷得高望重的高官自居,对于下属门生送上来的这些孝敬觉得理所当然呢?
没有受贿人,哪有行贿人?
——
行刺失败的消息,以飞鸽传书的消息,不出几日便到了西羌王宫。
年迈的国师满目萧索,“失败了?居然又失败了?这纪子期,莫非是老夫的克星?
若没有她,这一切怎会变成现在的局面?老夫的大仇又怎会无法得报?”
他身份尊贵,即使上朝也能得到赐座的尊荣,此刻在西羌大王西烈墨的书房,自是享有坐下的权利。
国师瘫坐在椅子上,仿若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黎国布署十多年的据点尽数被毁,九成以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即使还有少部分侥幸逃脱,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国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心布置,居然短短半年内毁于一旦,对着西烈墨的神情带上了不满:
“大王,从地宫被破的那一天起,老夫早就告诉过您,纪子期不可留!您不听,现在果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国师大人!”西烈墨绝美的面容上反而神色平静,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冷然,“本王到现如今,都不觉得当初选择放过纪子期是个错误的选择!
她有如此之能,值得本王真诚以待!就如同国师您初到西羌,先王对您的信任一样!
本王对有才能之人,一向是收服为主,绝不会先杀之!
即使收服不了,本王输得起!
本王的术数来自国师大人您的教导,纪子期作为术数界最优秀的术生,未来更有可能成为术师或大术家。
但本王并不担心,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一个国家的繁盛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这是纪子期创建术师协会新制度的目的,她要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培养更多优秀的术师,让后人更多地超越她!
而不是自己站在术数的顶端,俯视她脚下的术数界人士,见到有能者便杀之,踩之。
这是她的胸襟与气度,亦是本王欣赏她而不愿杀她的理由,若能收服最好。
若不能收服,本王亦可以从她身上学到很多,然后用到西羌各行各业的发展上!
先王想要征服黎国的目的,是想要西羌百姓人人有饭吃。
倘若本王能让百姓人人有饭吃,又何必去强占黎国的百姓,让我西羌百姓远离故土?
倒是国师大人您,本王下令是让将纪子期抓回来,为何最后会变成了暗杀?
您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西羌,还是为了您自己的私仇?”
话到最后,已带上了一丝凌厉。
国师面色大变,厉声道:“大王,您这是何意?是暗讽老夫气量狭小?
老夫当初留在西羌,答应先皇竭尽全力帮助西羌,其中一条就是必要报复黎国术师协会,一雪前耻!
大王现如今将此话题提及,是何用意?”
西烈墨沉声道:“所以对于术师协会里地宫一事,即使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