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日,伤口处开始腐烂,人开始发烧有些不清醒!他还硬撑着!
又过了几日,他家人发现他晕过去了,便将他送去看丈夫!
大夫掀起他的衣袖一看,立马转身吐了!”
纪子期双眼冷飕飕盯向那人,声音怪异,“你猜怎么着?”
那人被纪子期的眼神看得心中发凉,“怎,怎么着?”
其余人也伸长耳朵,等着听最后的答案。
“原来那整条手臂,全爬满了白蛆!”
纪子期变调的话音刚落,营帐里顿时响起了阵阵干呕声。
那人也恶心得不行,他立马将衣袖卷起,“快,快清洗干净点!”
其他还未包扎伤口的人,大部分都飞速下床,自行清理伤口去了。
也有些胆大的,忍着恶心问张军医,“张军医,纪文书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张军医淡淡道:“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人想起白蛆爬满手臂的情景,不由寒毛直竖,二话不说,朝外飞奔而去。
张军医看着空无几人的营帐,心中感慨万千!
以往他不知费了多少唇舌,让那些轻伤的士兵们,先将伤口清理干净,再等他过来查看,可就是没用!
他不停强调伤口感染后的严重性,那些士兵嘴上说好,却还是吊儿郎当。
不得已,他只得自己动手帮他们清洗。
可今天,纪文书一个夸大的故事,就让那些人个个主动清洗伤口!
张军医看向纪子期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赏,眼前这少年,倒真是名不虚传!
晚上回帐的时候,阿夜照例问她战况如何。
纪子期想起这几日,阿夜的不对劲,便追问他发生了何事?
阿夜照例不答她,只是整个人无精打采,脸色更加苍白。
纪子期心中隐约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隔日一大早,纪子期的第一个患者已经醒了过来。
那是个年轻的小兵,今年刚十六,同杜康年岁相当,脸上还有一稚嫩的倔强,鼻尖微翘,又带了几分可爱。
他刚参军半年,第一次上战场便中了一箭。
纪子期低声询问他,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表情淡漠,也不出声,好似未听到一般。
纪子期只得道:“那我帮你换药了!”
那小兵依然沉默不语,不过倒是很配合地坐起身来。
经过这两日,帐里的大部分将士与纪子期便熟了。
帮他们换药时,都友好地跟她打招呼。
有些伤势不太严重的,张军医看过伤口没有感染,已经开始愈合,便让他们去了隔壁营帐。
用张军医的话说,隔壁营帐都是些受轻伤的,氛围很好!这些人过去那边,心情受到影响后,伤势会好得更快。
纪子期深切认同。
因为铺位有限,隔壁营那些将士包扎好伤口后,便让他们回了自己营地。隔一两日过来复查即可。
由于之前纪子期讲的故事的影响,再后来进去的士兵,都非常自觉主动的清洗伤口,倒给张军医和纪子期省下了不少时间。
不断有新受伤的士兵被送了进来,哀嚎声不断,令到气氛更加低迷。
但此时无人顾及这些。
这次士兵的伤势更加严重,有些送进来不一会就断了气。
还有些未来时就早已断了气的。
送他进来的战友紧紧搂住他,不愿松手,也不愿离去!
他跪在地上,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苦苦哀求张军医:“军医,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的兄弟没有死,求您再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就好!”
张军医无法,只得让其他将士将二人分开,将尸体拖了出去。
那汉子哭声震天,惹得营中那些粗壮的士兵们纷纷扭过头,偷偷抹泪。
纪子期心中大恸,边帮其他将士包扎伤口,边掉眼泪。
苍月国的第一场进攻失败了。双方暂时休养生息。
纪子期心情暂时放松了下来。
她已连续几日吃不饱,睡不好,噩梦连连,人迅速消瘦下去。
不止阿夜和杜康,张军医也十分担心她吃不吃得消!
伤患营终于不再有新伤者进来了。
经过几日的休养,有许多人已逐渐好转,帐里的气氛慢慢好了起来。
纪子期掩饰住自己的情绪,陪帐里的患者聊天,给他们解闷。
小兵花二虎还是如之前一般沉默寡言。
无论纪子期怎么逗他说话,他也就简单附和两句。
但只要他肯开口,纪子期已经非常高兴了。
作为纪子期人生中的第一个患者,在心理上,她难免对他多有在意。
伤口一开始好转,这些士兵们身上的老毛病便开始发作了,讲起了荤段子!
纪子期面上发热,花二虎更是躁得满脸通红。
二人对望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和尴尬!
就这一眼,让二人无形中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和亲近之感!
之后的花二虎,仅管仍很少说话,对纪子期却依赖了不少!
于是纪子期断断续续知道了他的一些基本情况,比如,他来自天顺石头镇花家村!
难得碰到老乡,纪子期难掩兴奋,“你来自天顺?我也是来自天顺!不过我在天顺待的时间不久,石头镇离天顺有多远?”
花二虎也难得在北地碰到南方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