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过去,倚红楼的秦妈妈说唐二爷见甜娘心情不好,带她去了大运河边的花船游湖散心。
容大人又巴巴地跟了过来。
可这二人给脸不要脸,当着容大人的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狠狠打了容大人一个耳光。
楼九公子看着容大人阴冷的眼神,知他动怒了。
他眼珠直转,心想若替他解决了眼前这一问题,那灵王府的活肯定接定了。
转眼看到站在一旁的罗书和苏谨言,忆起这是去年在赏术大会上见过面的两个小子。
心中一动,俯身在容大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大人嘴角勾起笑容,可转瞬那笑容便像雨水落入雪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大人是骄傲的,原本他可以报出自己名号,让眼前那碍眼的老小子自动离开,主动将甜娘送上。
可他不想甜娘伤心。
更不想万一这老小子不识抬举,到时他下不了台面硬抢,那这仗势欺人,与人争夺青楼女子的名声,定会传回京城岳父家。
今年正值调职的紧要关头,少不了岳父的顶力相助,这名声是万万不可落下的。
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甜娘随时可见,但这老小子那嚣张的样,他却看不惯,也容不下,非得狠狠踩在脚底羞辱一番才行。
既然这楼九有把握打他的脸,他自是求之不得。
当下便同意了楼九的请求。
楼九公子上次在天顺赏术大会上栽了个大跟头,正想着要想方设法找回场子,以泄上次遭到羞辱的心头之恨。
他笑中带刀,“这位罗大榜首,苏小榜首,好巧,又见面了!”
苏谨言自是认得他,当日他还和哑叔拦住过想要偷溜的楼九公子,双方印象比较深刻。
罗书却已忘了楼九公子。
他用眼神询问苏谨言,苏谨言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就是赏术大会上砸场失败,被他祖父揪着耳朵回去的那位兰海楼九公子!”
罗书了然的哦了一声。
此时既然到了小辈间的交流,唐树便不好面了。
于是唐大公子站了出来,双手一掬谦和有礼,又不失风范,“在下唐氏唐宋,今日这宴客的主人之一,楼九公子请坐!”
两人作为黎国四大商行之一的下代当家,年岁又相仿,自懂事起就听过对方的名号,见面却是头一遭。
楼九公子被唐大公子的气势震住,想着两人身份相当,心知不能在气度上输给对方,便将苏谨言与罗书先放一旁,回礼道:“在下楼氏楼九,今日叨扰唐大公子了!”
两个虚礼一番,眼见唐树与容大人已落坐,便坐了下来。
其余人也一一落座。
一番介绍和客套后,楼九公子转回刚才的话题:“上次在赏术大会上,是小弟失礼了!还请罗大榜首和苏小榜首不要放在心上!
自那次起,小弟见识到了天顺的术数水平之后,心中甚是钦佩!感叹这天顺挨着京城,吸了不少皇气,真是人杰地灵!
此次又再次碰见,恰好在座各位都是棋林学院学子!小弟这一时兴起技痒,想与各位切磋一番,不知唐大公子意下如何?”
“不知楼九公子想如何切磋?”明知来者不善,唐大公子却丝毫不显怯懦,眉眼淡然,大有泰山崩于面前亦不动声色之势。
唐树心中暗暗点头。
“你棋林学院六人算一方,我楼氏三人算一方,双方各出三题,互相解答,三局两胜!”见对方入了壳,楼九公子笑花了眼,“你们人数虽多,也不要觉得占了便宜。
小弟身边这位是负责天顺的新任账房,一等术生裴先生!你们即入了棋林学院,称得上三等术生。
不过裴先生久在商行,已许久未曾研习术数,虽等级高过各位,也未必能胜过各过!”
唐大公子面色有些阴沉了,这斗数一向是在同等级之间进行,或低等级向高等级挑战,绝无高等级向低等级挑战之理!
这楼九公子却好不要脸,先前只说切磋,却不说穿名号,摆明是早就做好了此打算。
其实唐大公子心中早知他定会借机生事,只是身为主家,无论对方提出何等挑衅,都得大大方方应下才是正理!
当下那阴沉便散去,与吴三多罗书对望一眼。
二人眼中也有些凝重,却知此事今日无论如何也是避免不了,便对着唐大公子略一点头。
唐大公子眉眼一扬,看不出是笑还是嘲讽,“承蒙楼九公子和裴先生看得起,在下便斗胆应下了。
在下和这五位同学入学时间短,还未参加三等术生的考试。
不过托九公子吉言,下月考试定会顺利过关!”
在容大人后面进来的除了他的随从外,另一人便是楼九公子口中的一等术生裴先生了。
他三十出头年纪,其貌不扬,只眼角生着一粒朱砂,格外引人注目。
闻言面色有些铁青,却又不便出声。
楼九公子上次在天顺踢到铁板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他心中当时还嗤笑莫供奉为何会如此失算,与一众小儿比试,结果阴沟里翻了船。
哪知今日,楼九公子商量都不与他商量,直接就划下了道。
对方摆明身份还是术生,他作为一等术生,赢了脸上无光,输了更是颜面尽失,甚至会比莫一还更惨。
毕竟莫一当时比的,还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术数,只能算得上是奇技淫巧,勉强与术数搭了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