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望回她,便垂下眼将脸微侧。
楼九公子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对着小雨笑嘻嘻道:“小雨姑娘,你别怕!我就坐在这,离你远远的!
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小雨低着头不出声,楼九公子继续道:“小雨姑娘你姓纪是不是?你还有个姐姐是不是?你还有个弟弟是不是?
你今年多大了?你住在哪?你爹娘呢?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
丢出一连串问题的楼九公子,等了一会没等到小雨的答复,又继续道:“我真名叫楼带,名字特难听是不是?我祖父希望我能多带些弟弟妹妹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别看外人都称呼我楼九公子,其实我爹就我一个!我嫌名字难听,便对外也自称楼九!
我家乡在兰海,你一定没去过。
那里有座雪山,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那里的天空特别的蓝特别的高,像湖水一样。
那里有条湖,特别的纯净特别的蓝,一望见底,像天空一样!……”
伸长耳朵的小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什么比喻?天空蓝得像湖水,湖水蓝得像天空?
楼九见她笑了,心中像吃了蜜一样的甜,“兰海夏天也很凉爽,不像天顺又闷又热!
但到冬天的时候,那雪厚得有三四岁小孩那么高!
一脚踩下去,不见了半截身子!我最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带着旺丁,哦,就是我养的一条猎狗,去山上追兔子!
那些兔子呆呆的,见了人也不晓得跑,全身雪白雪白的,瞪着红红的眼,竖着耳朵,直楞楞看着我!
哦,就像你现在一样可爱!”
小雨本来听得有趣,不由又看向了楼九公子,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天真神情。
哪知他最后突然来一句,兔子像她一样可爱!
她已十二岁,虽未识得情滋味,也知道楼九公子是在出言调戏她!
而且跟吴三多的戏语不同的是,楼九公子的语气很真诚,很自然!
她不由面红红垂下眼。
楼九公子心中更是柔软,年轻的面容更加温柔,“我就捉了一对兔子回去,又舍不得杀,便养了起来。
随知那些兔子一窝一窝的,生得又多又快,不出几个月,我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兔子。
我倒是无所谓,可谁知有只兔子跟着我爹去了他的院子,爬到了他的床上,把晚上来侍候的姨娘,吓得半死!
我爹忍无可忍之下,警告我要不扔了,要不杀了!
我祖父也不帮我。
我只好将那些兔子全部送回了山上。
然后每年冬天的时候,都去山上看一回。
每抓到一只兔子,就想着这只兔子,是不是我当初养过的那一窝呢?
然后逗弄一会,就放了它离去!
小雨姑娘,以后你要是去兰海的话,我带你去看兔子好不好?”
正处在敏感尴尬年纪的小雨,听他一会生得又多又快,一会侍候的姨娘,羞得将脸越埋越低。
心道,这人好不害躁!当着她的面,说这等不要脸的话!
还有,谁要你带我去看兔子,我才不会去兰海!
楼九公子却已打定了要将她带回兰海的念头,他轻轻低声道:“小雨姑娘,你随我回兰海可好?我一定会将天下最好最好的东西,通通带到你面前,任你挑选!”
小雨自是不愿,可也很聪明的知道,她现在在人家手上,这个时候不能随便出言顶撞,便紧闭双唇不出声。
这时,门外传来小厮的敲门声,“九公子,巧匠阁和绸缎坊的掌柜带着珠钗和绸缎到了!”
“让他们进来!”
一行人鱼贯而入,快速的将那些珍珠首饰各色锦缎放在了桌上。
于是,本来就华贵的屋子更是珠光宝气,灿烂得眩花人的眼。
小雨打定主意是不会要的,可还是被这些从未见过的巧夺天工的珠钗,和色彩鲜亮的锦缎,给震慑得移不开眼。
楼九见她眼中露出的震惊,得意一笑,挥手让那些闲杂人等出去候着。
然后站在那堆珠钗旁,一件一件挑选。
“这支做工不错,只是这红宝石老成了些,现在你戴不合适,可以留着你大些了戴!
这支花式奇巧,就这珍珠质地差了些,我让人换颗上好的东海明珠!
这支质地不错,略为隆重了些,适合外出见客的时候戴!
这支小荷样式的,简单得来浑然天成,最适合现在的你!”
楼九公子拿起那支钗子,兴冲冲地走到床边,就要往小雨头上插。
小雨摇着头不依,挣扎间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话说楼九公子还真是没什么邪念,只想着将最好的东西送给小雨。
可在外人看来,却是楼九公子将小雨压倒在了床上。
这纨绔子弟,正在逼迫良家子就范。
至少破门而入的杜峰和纪子期,以及一众捕快,看到这副景象时,心中就是这个想法!
这楼九公子,也太急色了吧!
“小雨!”见到此情景,纪子期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一旁的杜峰不由伸手扶了她一把。
听到响声的楼九公子,手下动作一顿,正想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已被人一把揪起来扔到了地上。
小雨看到纪子期,忙起身扑她怀里,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哭得抽抽噎噎的,“姐!呜呜……”
纪子期心痛不已,整个心就像被人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