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飘落,悄悄。到底是北方,细雨飘落总会让干涩的土地增添几分欣喜。“父皇,听说您要去……”一个一身华贵宫装的妙龄少女道,她的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如意,眼角用金粉勾勒着一朵妖艳的金菊,那金菊无律摆动的花蕊中仿佛正有一只将要醒来的彩凤。
“听谁说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泄露朕的行踪。”一身龙袍的皇帝假装愠怒,愤然转身,只留给了那少女一个后背。
“是我非要问的,跟他们没有关系。”那少女急忙说道,任谁也能看出她是在为皇上身边的太监开脱。那位公公早就将头低下,简直就要碰到地上。
皇上根本就没有奇怪身边的少女知道此事。因为此女天生好动,早在十六岁时便偷偷逃出宫去,在外游历一番,又深得他的喜爱,所以他自知身边的太监讨好于她,也是正常之事。
自上次此女逃出宫去回到宫中,接二连三请求随他出宫微服私访,他都没有应允,但他早就想着哪一天带她出去也无妨。可是,这一次却是危险的紧,是万万不可带她去的。
“此次不可,这一次朕要去的地方不像以往一切尽在掌握,也许会有危险,带你去只会令朕分心,你还是不要去了,下次朕再带你微服出访。”皇帝别过脸,不再言语。
“哼!您一再推脱,根本就是不想带我出去。我还有朋友会去那万剑山庄,总要让我见上一面吧。”
“朕不允,三言,送她回韵婵宫。”皇帝似是下定决心不带她去,语气中尽是决绝。
“诺,父皇,韵婵退下了。”韵婵公主的语气一转,尽显乖巧。她能审颜度势,也不怪乎皇帝格外宠爱于她。
韵婵宫中,几棵桂树相依,白色的柔嫩花瓣遮住了雨后初晴的少许阳光,久经阴凉,令院落中的土壤散发着独特的香味。时而有几只羽毛艳丽的鸟儿落下,震颤翅膀的声音引来韵婵公主的幽怨的目光。
小窗暗启,佳人独立。“二八相识,至今三载岁月。九日相伴,还待几度春秋。”韵婵公主淡淡念起,两行清泪悄悄飘落。
“你道无用是书生,我道书生是深情。”韵婵公主说罢,转身走到衣柜前,轻轻打开,将藏在最底层的旧衣服拿了出来。那是民间的衣服,不似她身上的宫装那般华丽,但穿在身上总有着别样的舒服,也许,是摆脱了身份的自由吧。
万剑山庄中,正在张罗明日的盛会,虽然每隔三年便会在山庄中举行已成惯例,但这一次却涉及到武林盟主的选拔,也涉及到藏龙窟神器出世,所以江湖中人要较以往来的更多,身份尊贵之人肯定要来不少。
万剑山庄宏伟的大门外,永远竖立着近千棵或高或矮的树。它们的来由诉说着一往无前的剑道。此刻,一个年近弱冠的少年,正在认真地种下属于他的树。他的背上背一把木剑,看上去那把剑只是不知哪里寻来的木头随意削制而成。
“靖贤,庄主召你前去。”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边跑边说,看上去很是焦急。然而,诸葛靖贤看上去却要稳重许多,依旧轻轻为他的树培土,他没有工具,只是用手,一掊又一掊。
“大兄知道是因何事唤我吗?”诸葛靖贤谦恭地问道。
“大概是考究你的武学吧。”刚刚停住身形的矮胖少年道。
“那便不用着急了。”诸葛靖贤说完,站起身,深深对着自己的小树苗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没有施展轻功,只是一步又一步地走着,竟看不出一丝焦急。
后山,一处采光极好的山洞中,两个身穿白衫的老者正相对而坐。此处山洞,洞口极广,并且洞不深,所以看上去倒像是一处遮雨的凉亭。
“这贤儿怎么还不到,让我们两把老骨头等到何时啊。”一位看上去年纪稍长的老者说道。另一位是位老妪,一身白衫,精神抖擞,举止间尽显超然,竟看不出一丝老态。
“是我叫贤儿遇事稳重,不可鲁莽的。大兄就不要怪他了。”白衫老妪说道,语气中净是溺爱。
“贤儿的父母去世较早,这些年倒是多亏了你这个做姑姑的照顾了。”白衫老者深深叹了口气。
“贤儿倒也争气,这次山庄的新秀选拔,他竟在十招之内击败了第二名。”老妪说道。
“还不是你倾囊相授,不知靖儿的古剑决练到第几层了?”
“大概第五层了吧。新人只准修炼前三层的内力口诀和招式,大部分仍不能练成。我见他聪慧非常,就将前六层的招式和口诀一并告诉了他,并未加以指点,但前几日我观他吐纳,大有第五层的气势。”老妪一念及此,竟是眉开眼笑,大失以往庄严之态。
“此子如此聪慧,我万剑山庄古剑决只有九层,只望他不会是下一个诸葛一息。”
“二哥他已久享剑圣之名,倒也不是百无一用,真不知当年发生过什么,竟使他不愿回到山庄。”老妪刚刚的喜悦神态此刻却已消失不见。
“那件事只是传颂在老一辈口中,父亲已经随好友去寻仙途,而今只有二叔知道这件事了吧。”白衫老者说道。
“你是说父亲。他……已经闭关一月,我记得他闭关前曾与你交谈,不知吩咐了什么吗?”老妪说完,听到三丈之外有人走来,于是回身去看。
白衫老者一捋胡须,眼中笑意涌出,说道:“贤儿,你终于来了,近日练功可还顺利啊。”
“回大伯,一切安好,不知大伯找我来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