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氏暴怒,但被口气呛着了,咳个不停。
程臣相眼神冷了几分,“县主,你就不怕绝了后路?”
在陈家闹腾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笑,但轮到自己身上时,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女子?
明明很娇纤细的身影风一吹就倒,但性子桀骜不驯,百无禁忌。
她的骨子里没有害怕,没有畏惧,只有蛮横。
“程臣相,你看我傻吗?”琳琅指了指自己,什么话都敢说。
程臣相打量了她几眼,神情淡淡的。
“不知何意?”
不愧是千年老狐狸,太沉得住气了,琳琅心思飞转,一挑眉,越发的霸道。
“从你们程家打我主意的那一刻,就没想放过我,不是吗?现在何必假惺惺的话?你虽然是出了名的伪君子,但哄骗小孩子是不是不大好?”
“哪来的小孩子?”许氏忍不住想骂人。
琳琅不客气的轻斥,“你眼瞎?我就是啊。”
她还没成年,谁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许氏一口气堵在喉咙,憋红了脸,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要脸!厚脸皮!
程臣相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怒意压下去。
”好,我答应,给我夫人解毒吧。“
”爽快。”琳琅笑逐颜开,巧笑嫣然,“太后,程家的锦衣坊天下有名,程夫人的服饰永远是京城独一份,出了名的美不胜收,我就借花献佛送给您,只有您才配穿最华美的衣服。“
向来严肃的太后眼晴一亮,“你确定?”
她正惦记着这个呢,宫里的衣服自然是精品,但哪个女人会嫌衣服多呢?
琳琅蹭到太后身边,笑嘻嘻的挽着她的胳膊。
“是,只要您多给我留几套衣服就行。”
太后没想到她这么上道,再多的怨气一扫而空,被她气了这么久,就当是补偿。
“既然是你的一片孝心,哀家收下了。”r1
她毫无负担的收下了这份礼物,又不是从臣子手里抢过来的,没有后顾之忧。
许氏呆若木鸡,拼命揉眼晴,见太后笑容满面,心里一咯噔,这份礼物深得太后的心思,难道太后早就惦记上了?
她以前太高调了,不知道内敛,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一向自以为聪明,却没有揣摩透人心。
程臣相像是第一次认识琳琅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盯着她看。
她不是他想像中的任性妄为,娇纵到无法无天的小聪明,而是太聪明了。
她知道每个人的底线在哪里,永远踩在这个底线里面。
琳琅才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注定要撕逼的。
她转过头冲皇上行了一礼,“皇上,我将十万两银子捐给国库,用于民生,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君民相得。”
她眼晴一眨不眨的将所有的钱都捐了出来,哪有半点贪钱的模样,分明是个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深爱家国的好女子。
皇上呆了呆,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感动,“难为你有这份忠心,朕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赏。”
许氏胸闷不已,想骂人,想抓狂,想打人,什么叫你的东西?明明是程家的!
侍从将一匣子珠宝送上,琳琅看都没看一眼,随意递给身后的小莲,“多谢皇上。”
许氏眼睁睁的看着琳琅拿了她家的东西,博得后宫两大巨头的欢心,还赚得了仁孝之名,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大,她都看不懂了。
琳琅要了各种药材,在暗室捣鼓了半天,才拿出一瓶药丸。
“拿去吧,每天服一丸,用山上的泉水送服,七七四十九天后毒清。”
许氏对她深为忌惮,“不会是假的吧?”
琳琅俏脸一板,严肃的瞪大眼晴,“我在皇上面前不敢胡来,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皇上的人格。”
尼玛,许氏又想吐血了,她东扯西扯,总能扯到这上头,总能占住大义!
将君王都扯出来了,她还能怎么着?
程臣相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程家日后定当回报。”
琳琅洒脱的挥了挥手,“各凭本事,生死无怨。”
豁达,淡然,又透着一股轻慢,举手投足之间俱是端庄优雅。
傍晚,天色阴沉沉的,西北风哗啦啦的吹。
一双漂亮的小儿女并肩靠坐在大树下,窃窃私语。
琳琅裹着厚厚的狐裘,抱着小暖炉,头靠在独孤烨肩头,“让你去阳关镇,是无意,还是有心?”
她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
明明天气寒冷,他们却不愿意坐在温暖的室内,觉得室内太憋屈。
独孤烨没有多想,轻轻将她拥在怀里,给她取暖,“应该是无意,皇上不会害我的,只是我离开那么久,你怎么办?好担心你受委屈。”
她得罪的人太多了,除了大长公主,这一回得罪了程家。
程家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而是历经几百年沉淀下来的大家族,光是分支就有十几支。
他们藏在暗处的势力,就连皇室也摸不清楚。
他越想越担心,“那些人的心思阴暗,总看你不顺眼,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琳琅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她有的是保命的手段,自保绰绰有余。
但看他为她这么忧心忡忡,她的心暖暖的,甜甜的,说不出的开心。
独孤烨脑补的厉害,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娇小的小姑娘,需要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