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六月初的天气,深圳的气温就窜到了25度,不少人穿着短袖和拖鞋,打着遮阳伞在街上晃头晃脑。
涂桑从机场出来后直接打的回到锦怡,车还没到,就看见茹景站在酒店门口四处张望,神情慌慌张张,不若平常镇定。
她提着行李下车,茹景便立马跑过来,抢过来她的行李物件,就往休息室走。
“今天你不值班?”
“值狗屁的班,这段时间没什么可忙的,我请了半天假。”
茹景拖着她往住宿楼走,走得很急很快,手心里出了一堆汗。
涂桑还没说话,茹景又抢在前头,“我有事儿和你说,你先别问,跟我回去了再说。”
坐飞机的疲惫尚未消除,麻烦事情接踵而来,她抿唇跟着茹景走到酒店后的文化街上,四处红绿灯闪烁,酒吧ktv一应俱全,在耳旁吵得人有些烦。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园林小区3栋。
“行了,你走慢点儿,我真走不动了啊,体谅一下我这刚回国的人啊,半道上都被人绑架了,我容易吗我。”涂桑半睁半闭着眼,是真累了。
茹景扛着箱子往上走,听到她后半句话,脚底一打滑,差点儿从楼上摔下来。
“哈?这种事情也能发生在你身上,招谁惹谁了?”
她打着哈欠,“凌周。”
终于上到3楼,茹景放下箱子,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钥匙,咔嚓一声,门开了,她说,“我正想和你说说他。”
涂桑却说,“谁的快递?”
“拿了进来再说,正经儿呢,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事儿?涂桑一脸懵然地望着茹景,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该知道什么,刚回来的一个人,尚且都没来得及有充足的睡眠和吃上一顿好的。
茹景有些气急败坏,“你没看网上消息?铺天盖地的评论,不知道有多火。”
“手机掉尼泊尔了。”她拿起快递,进门锁了屋,坦诚说道。
“我看那包装盒应该是个手机,谁送你的不管了,你自己打开手机看就知道了,这件事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他们没和你联系吗?”
不知所云,涂桑对她话有些消化不良,只好快速拆开快递盒,果然是手机,最新版的苹果机型,她狐疑地看了好几眼才打开,确认不是别人记错了快递。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收到的第一条短信:号码还是你原来的号码,电话里的联系人可能需要你自己新建了。
短信落款留的fyr三个英文字母。
fyr——方越然。
“还在磨蹭什么,还没看?”茹景在一旁催促,顺势也开始收拾起来东西,“下午是我的班,我就不陪你一起过去了,晚上可以赶过去。”
茹景陡地出声将涂桑拽回神,她连忙去翻看其他值得引起注意的东西。
手往下滑了一页,入目的推送消息花里胡哨地冲击眼球。
“高校男生狠下毒手,强.奸并杀害15岁花季少女”“东南大学物理系某男同学杀人”“凌周该死”类似这样的信息大量涌入她的脑子里,抿唇看了会,她面无表情将手机丢向一边。
空气一时凝滞,谁也不开口说话。
叮咚,门铃响起的同时,电话响了,是涂桑的。
她看了屏幕上的号码,显示是凌周来电,恰到好处的踩点。
向右滑动,接听。
电话那边是陌生的嗓音,口气相当不善,“是涂桑吗,这边章南公安分局,麻烦过来一趟,有事情想要问你。”
涂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什么时候的倦意,都比不上此刻的无力。
她过去能做什么。
“靠,凌周就是一人渣,整天除了吃喝嫖赌,还能做什么。现在终于玩出事情来了,神仙也报不了他了。哈,我估计凌周她爸妈也打了不少电话给你吧。”茹景出门拿了快餐,塞了满嘴饭菜,含糊不清地讲。
她扫了眼电话名单,未接来电里百分之八十的电话都是来自凌周的父亲打过来的,她不觉好笑。
“你先吃,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回来再和你细说。”拍拍脸,她让自己保持清醒。
到达章南公安分局已是上午十一点,临近中午的点,从公安厅里走出几个中年男人,一脸菜色,看来是遇到了麻烦。
涂桑在门口停了几秒,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咨询师里一个警.察正端着饭盒吧唧嘴,吃得很香。
“找谁,报名字。”
“凌周,我是凌周的表姐涂桑,几个小时前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
那警察睨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稍等,我去叫人带你上去。”
一等又是一个小时,腿都站麻了,领头人才过来,态度恶劣地讲:“你这姐姐看起来倒像正经好人,怎么就教出来这样一个社会害虫的东西。”
涂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纯属当他放了个屁。
探监室到了,她停下脚步,望着里面的人目不转睛。
“捡重要的说,别浪费这点儿说话的时间,时间到了我过来喊你。”那人嘱咐。
涂桑点头,继续望着里面的人。
不是不惊讶,橙白相间的嫌犯服装套在身上,骚包的黄色头发被剃成光头,一张面黄肌瘦的脸上不见往日的圆润,细长飞扬的眼睛如今只差耷拉到鼻尖上。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个人同之前光鲜亮丽,玩世不恭的凌周联想到一起。
这是两个人。
“姐……你来了。”他要很费力很艰难地才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