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终于到达加德满都。
下车,脚踏在红砖上,周遭静谧孤寂的气息扑面而来,抬眼望去曾经复古辉煌的古庙已不复存在,路上的人极少,唯有几个身穿亮红色沙丽妇女盘腿坐在地上生炉火炸土豆。
涂桑递过去大袋小袋的东西,让孟平和同行的人一起帮忙拿着往前走,孟平两手提着行李跟在后面,时刻关注前面走着的涂桑的动态。
涂桑仰头喝了口水,温热的水入胃,暖和了不少,她与并排走着的孟平讲话,问他:“今天多少号了?”
孟平讲:“5月3号了。”
涂桑动作停顿一下,“总觉过得很长一段时间,可是算起来,也没多少天。”
陡然,一个土豆突然从袋子里蹦了出来,在路面上滚动向前走去,同行中的一人连忙上前追随土豆的脚步,佝偻着腰,姿态卑微。
捡了东西回来,那人脸上的郁色越发明显了:“很快就到了。”
涂桑没说话,看他一步一步提着东西慢慢走,没多久,转过一个小巷子。
一巷之隔,看见的是人间疾苦,房屋老旧破败,四格玻璃窗破了一扇,暂时用白纸糊住,门前零散的坐着几个老人,神情悲悯,但脸上挂着笑,见他们路过打了一声短促的招呼。
劫后余生,愈发贫苦的生活中他们仍是苦中作乐,以笑面对。
临时搭建的房屋在最里头的平地上,一座座突兀的蓝色,涂桑目测了一下,不过三米高,屋前矗着一座佛龛,释迦牟尼佛的佛像,神情同方才路过的那位老人如出一辙。
“,欢迎你来,非常感谢。”走屋内走出来的一位身穿白色上衣的男人走出来,对他们一行人合掌弯腰,说着蹩脚的英语。
徐磊也就方才捡土豆的那人和身后跟着几个人同样鞠躬,顺便用眼神示意涂桑照做。
涂桑回了礼,声音低了几度,同徐磊讲:“我英语听得懂,你负责翻译尼泊尔语就行。”
徐磊瞥了她一眼,无言以对,伸手就把涂桑手里提着的蔬菜和大米拿过来,递给面前的这个穿白衣服的人,也趁着这个机会在涂桑耳边提醒她:“这个叫杜尔巴,是这区域的负责人。”
涂桑瞥了一眼杜尔巴,长得凶神恶煞,是一张令人一见就无好感的脸,会让人自动远离,但好算他的眼神并不锋利,甚至算得上是温柔。
“你和他聊过没,我们这次具体是干什么?”涂桑用手揪徐磊衣服的下摆。
像是意识到涂桑真正想要询问的对象是谁,杜尔巴上前一步,腼腆着脸,主动说:“你很有勇气,能来到这里,还是一位女士,很钦佩你。你负责的工作,接下来都会有人告诉你的,不用着急,请耐心等待,好吗?”
英语换成了尼泊尔语,语速快了起码两倍,涂桑不明所以望着他那不断蠕动的嘴巴,戳着徐磊:“喂喂喂,赶紧翻译,他是在和我说话吧,这次真得靠你了。”
“让你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
这徐磊好像看她不怎么顺眼啊。
徐磊见她冷着,呵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进了屋里,暖和了不少。
这一间房本来是个临时会议室,后来觉得不住人浪费,就做成专门为志愿者提供的住房。就涂桑目前所见到的,中国的志愿者有好几个,脸上带着操劳过度后的麻木。
“找个地方坐着再发呆。”孟平打断她的思考,拉着她走向房间的角落里空出来的位置坐下。
杜尔巴开始发言,涂桑开始打量房间的陈设。
由于地震的强度之大,造成了大部分的水电瘫痪,目前电缆没有修好,都是处于无法用电的状态,人人只好手备蜡烛,作为光源使用。房间里的四个角落点了好几根蜡烛,微黄的火光,似是将落未落的薄薄夕阳,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的颜色。呲溜呲溜,屋外传来炒菜的声音,洗手的声音。
“拉伊在烧菜,你们都没吃饭过来,肯定很饿了吧。”杜尔巴双手交握,解释道。
众人没什么意见,笑着同杜尔巴聊了起来。
涂桑也粲然一笑,起身同杜尔巴讲:“不用那么麻烦,我和同伴吃过了,我可以去其他的地方看一看情况吗?”
适时,走进来一位妇人,蜡黄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脸颊上有微微的红晕,她递过去洗干净了的西红柿,说:“吃点儿水果,填一下肚子也是好的。”
一口咬下西红柿,汁水充盈空腔,略酸的味道,她喜欢吃,这个酸度刚刚好,“谢谢。”
拉伊点点头,仍旧笑得欢喜,她很喜欢涂桑,不论长相气质都很好,大家闺秀的样子,“我记得你叫涂桑,现在是准备工作了吗,西边正好缺人,你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涂桑合掌,朝着做了一个合十礼,道谢。
孟平淡淡地望着她,她手上拿着西红柿继续在啃,挡住了半边脸,露出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在瞅他。
“走咯?”
孟平霍然一笑,抬下巴指着屋外。
涂桑没动他是什么意思。
“我有别的工作,你自己去吧,好运。”
拉伊也在一旁捂着嘴笑,涂桑莫名其妙,孟平什么时候分配好了工作,算了,她也一直不懂。
“孟平去当老师了,他来过这边很多次的,都是老师,我们好多人都认识他。”
吓,还有这样的故事。
孟平抬手,“再见。”
涂桑被分布到西边地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