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司门口一片繁华热闹,小商贩们都推车摆好了地摊,入目即是琳琅满目的衣服鞋子以及饰品等东西。本是窄小的巷子也因着夜色渐浓,人群纷沓而至,变得愈发拥挤不堪,却也因着夜浓,路面上的灯光相映成辉,比起白天,热闹极了。
穿过繁华,向着右手边转弯,便来到另一处安静老旧的地方,有着上个世界九十年代流行的平房,房屋高矮不一,墙面未粉刷,留着的都是一些深深浅浅的涂鸦。再往楼里去了还看得见多年前的老式自行车,停在一楼灰暗的角落里,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涂桑便住在这一处地方的三楼。
掏了钥匙,开门,她将自己的包扔在客厅的小桌面上,转回身时看到别后巨大的镜子里照出自己的身影,挂着上班过后的劳累。她想,卖衣服真是没意思,要不是因为店面离着家里近,她才懒得找这么一份临时的工作做,完全不把人当人看。
相当廉价的劳动力啊,一个小时九元钱。
还是怀念在深圳工作的日子,不过离着家近,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日子。
手机屏幕的时间到十点,茹景按时打来电话,问候近况如何。
涂桑洗了个澡,换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刚从店里走回家里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她就洗了个汗水澡,浑身都馊了,想着就难受,武汉的夏天太生猛,不是一般人能抗住。
“一般,就是太热了,家里的空调也坏了,在屋里就和在桑拿房没区别。”涂桑伸手拿出窝在背后的头发用头绳扎了个丸子头。
“明天找人修修,你说你一回去,我都想跟着你回武汉了,这酒店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了,新来的和我合租的那女的,卧槽,简直奇葩到不行,你见过买个锅还要和我说去买二手的,才十块钱,便宜又好用。”
茹景是真被新来的室友搞到崩溃,吐槽了半小时,整得自己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涂桑笑:“你就重新找个地儿住咯,你别来武汉了,我没空招呼你。”
“哎……,别伤我心,你说你想干啥?”
涂桑歪头夹住电话,穿了双凉拖就往外走,压低了声线,“去浪迹天涯,妞儿,跟不跟我走?”
茹景那头一声吼,“说走咱就走,wh怕wh啊。”
“不和你瞎聊了,你要是想来就来,我出去吃饭。”
电话那头嗯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嘭的一声闷响,涂桑也甩上大门,出门寻觅吃的。
司门口离着户部巷很近,几百米的距离,走十几分钟就到。
涂桑趿拉着凉拖,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无边夜色里,欣赏着周围夜景。多年没回,没变的地方还是没变,坐落在安踏对面的三福里还是满满的人,多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女孩儿在里面逛,笑得单纯干净。三福旁边的美食城依旧火爆,隔着玻璃门,都能闻到食物的香气在鼻尖流动,勾人食欲。
好像是正碰上周六,户部巷里的人好似水漫金山,放眼望过去都是黑漆漆的脑袋。涂桑站在户部巷牌坊的门口,感叹自己可能来得不是时候,人多到可以将她挤没了。四周的叫卖声也是咋咋呼呼,炸得人耳朵疼。
相比之下,牌坊外的大排档里的人还好,上有一席之地可以坐下来。
烧烤配上果酒也是不错的选择。
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涂桑刚点好菜,电话就挤进手机里了,还是熟悉的来电人。
“出了天河机场,再坐什么车可以到司门口?”
涂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周围,他来司门口做什么?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她,还不如直接叫的士一口价直接送过来。
“你坐出租不就行了,也就一张毛爷爷可以解决的……”
忽然有个小伙子从马路对面穿过来问路,“不好意思啊,问一下哪儿是司门口,找了半天了都没找着。”
老板真端着盘子过来,有些无语地说:“这里就是了。”
“你在司门口?”方越然反应迅速,问得耐人寻味。
涂桑拿起一根窜着羊肉的签字,对着远去的那个背影戳了几下,“我饿,吃饭了,挂了。”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将她暴露的无所隐藏。
希望路上不要碰到就好了,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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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越然站在机场大厅,手中推着一个灰色的拉杆行李箱,白净的脸上笑得满足。
良久,他才接起手里响个不停的电话,心情愉悦,“老慕,我到武汉了。”
“次奥,你麻痹,打了你半个小时才接,我出来一趟接你我容易吗。”
对于老慕的爆粗口,方越然丝毫不介意,反倒是不疾不徐地说,“才半个小时,不长,下次让你打一个小时。”
电话那头又骂了几句,才撂了电话。
晚十一点半,慕长杨才将方越然送到提前安排好的地方入住,地方位于在解放路附近的一所大酒店,中低档配置,方越然也不嫌弃,二话不说就将行李丢在门口,自己躺在床上深呼吸。
慕长杨累得汗流浃背,骂,“搞什么突然袭击,一年上头也不见你过来几次,来了吧还选在我正忙的时候。”停了会,喘了口气,他继续,“肯定不是来找我。”
方越然开了百度地图,看定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两千米,很容易的跨越。
“谢了,几年没来武汉,这次权当来武汉旅游一趟。”
慕长杨砸吧砸吧嘴,啧啧摇头,表示羡慕,有的人天天窝在办公室敲程序,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