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有些喘,在空调底下吹风都出了一身汗,体内的躁动也升起来。
方越然深深呼吸,手往下滑,摸到她的手指,软软肉肉的。
爱不释手。
间杂着月色的清辉,他脸上的神情柔软地一塌糊涂,连着说话的嗓音里都柔得像是八音盒里传出来的音响。
“等会儿一起回家,别跑了。”
她低头掩面,眼睛瞅想四周,生怕有人继续往这边走过来,连忙反握住他的手走出傣妹。
热气劈头盖脸浇过来,淋了一身,衣服都被汗湿了。
“问你件事,既然刘教授是你舅,你应该对他有所了解。”
拎着她到通风的地方,他才停下来,问:“想问什么?”
“随便说说都可以,想知道一些,那些个学生不是传刘教授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吗,我这八卦心思也起来了,想得知一点儿□□消息。”她说得轻巧,实则想打听消息。
她十分确定,刘金海对她……要如何措辞才能说出那种感受呢。
在看敌人,也是故人。
他猛地一拍他的脑袋,“瞎想什么,内里也就是一老实巴交的妻管严,也就能在学校威风一把,释放自己的热情。他这个没多大的毛病,除了有点儿健谈以外。”
他印象里的刘金海,在长达二十几年的认知里,都是以良好长辈或者是模范劳动者出现,于他而言,刘金海实际上也就是一普通人,没大的特色,当然嘴皮子还是会耍的,不然哪儿能将一整个家里老老少少整得服服帖帖。
“啧,都结婚了,学校里这得多少人的少女心碎了。”
“啊哟,得了吧,你甭夸奖他,还不如多夸奖夸奖我,年轻有为,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什么不是你男人不会的。”
语毕,他特意摆了个骚气地姿势秀了一把自己的颜值,引得路人频频回首欣赏,眼神大胆地在他身上逡巡。
“神经!”涂桑好笑地丢出俩字,一跺脚,往里面走去。
再不进去,要在外面热成一条咸鱼了。
桌上氛围僵硬,文刘青闷头使劲儿吃东西,戴科垂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陈龙和谭林娇两人不见踪影。
“人呢,怎么都走光了。”
“回去了。”文刘青答。
“?”
“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反正我上完厕所出来就成这样儿了。那谁……戴科一直坐着没动,跟雕像似的。”
涂桑视线落在戴科身上,肩膀在轻微地抖动。猛地,一滴水光在片刻闪现又消失。
落泪无声,却糊了手机屏幕。
他站起身,推开椅子,“抱歉,老师,我先走了。”
仍旧低垂着头,她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只觉他此时异常悲伤,像是一只受伤的雏鸟,急需关怀
。
可受伤的原因?
她从背后伸出手敲了敲文刘青的肩膀,悄声问:“什么情况?”
文刘青脑袋转得快,速度答:“你走了后,刘教授过来说了几句,具体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气氛挺僵的。”
是个人都看出来气氛僵。
“行了,都撤了,这餐我请,我也先走了。”脚下的速度比大脑先行动,她一边走一边和方越然发短讯,通知他,“我的男人,你今晚自个儿回家吧。”
正在盯着她背影的人挑眉一笑,随她吧。
戴科上了校园车,径直坐车回学校。
涂桑紧跟其后,坐在同一辆校园车上。她看他,他看向外面浓厚的夜色走神。
路上的法国梧桐树上挂了许多彩灯,把原本葱绿树叶染得缤纷绚丽,落在他脸上的灯光由黄变红再变橙。
他的表情始终如一,双拳紧握。
她直觉是与刘金海有关。
不然好好的一个说话做事老成持重的年轻人,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容她想象一番,或许在餐桌上的时候就很糟糕,他多次想大打出手?
校园食堂到了,有没有下车的,赶紧下车——
司机不耐地催促着正在往下走的人,脾气有点儿火爆。
“老师,我看见您了。”
下了车,他客客气气,语调冷淡疏离,像是在对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讲话。
她若无其事,淡笑,“跟你好久了,还以为要一直看不见我呢。”
他只是说,“我吃饭,老师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愈发明显,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我请你。”
食堂二楼的小餐厅人烟稀少,几个穿围裙戴袖章的阿姨正在清理桌上的残羹冷炙。不一会儿,麻辣香锅店李传来炒菜的声音。
涂桑拆开了筷子,在空中笔划,“和你讲个故事,小时候我们常说龟兔赛跑最后的结局是乌龟取得了胜利,其实并不是,看似善良好心的兔子披着一层好人皮,内里是坏心眼的狼,它说的打盹也是骗人的,它骄傲且轻松的赢得了胜利。”
最后一字落下,她的筷子轻轻地放在桌上,换了正儿八经地神情凝视着他。
他瞳孔的眸色很浅,却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像是这浓稠无尽的黑夜。
“老师,我知道。”他讲,“所有的寓言故事背后其实面对的都是无穷无尽的恶,人们总是面向好的一端,忽视背后悬崖深渊。”
涂桑笑,没答话,谁能说不是这样呢,她反驳不了。
“您找我想问什么?”
麻辣香锅上来,蒸腾的雾气花了眼前人的脸,他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自己的碗里,筷子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