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递到楚眠面前,“要不你给我吹吹?”
“滚。”楚眠轻笑,推了一把他脑袋。
两人打车去了码头,早早登船,站在甲板上吹风。
这也是楚眠第一次乘坐澜江的游船,毕竟自己就住在市中心的瀚宁公馆,每天去阳台就能把澜江尽收眼底,从来就没对它产生兴趣过。没想到亲身来到江面之上,所看到的风景跟想象中还是有差别的。
于燃把运动服衣领竖起,遮住自己的脖颈,然后问楚眠:“冷吗?”
楚眠摇头,转脸看见于燃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没忍住笑。
于燃眺望江面,开口道:“楚眠,我记得我第一次跟你去‘铜雀台’的时候,你跟我说蛇如果没有丢,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也可能不会得睡病。那这样的话,你现在应该顺利考进市三所,成绩更好吧?”
听到于燃忽然提这么久之前的事,楚眠迟疑地看着他,然后沉声回答:“不是。”
“不是。”楚眠重复了一遍,叹口气,“睡病的发病机制跟情感刺激没有直接关系,我不记得那次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可能我当时不想跟你承认我就是因为倒霉才患病的。”
风吹得他们不自觉眯起眼睛,楚眠继续说:“但现在我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环境对我来说是缓解病情的最大因素,成骏的老师同学都比我在港外认识的热情体贴,对我很好,尤其……”
——尤其是你。
楚眠把这个重点藏在嘴里没有说出,他垂下眼,改口道:“我那次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相信运气守恒,以前倒霉,那以后肯定会更幸运。我觉得……现在生活在成骏很开心。”
他说完,半天都没听见于燃回应。抬头望去,正好瞧见于燃下眼睑滚落了颗泪珠,滴在黑色的衣领上,洇开一块痕迹。
发现楚眠在看自己,于燃马上抬手擦了把眼睛,唉声叹气主动说明原因:“我好想我的叔叔于勒!他少说在这船上死了三次了。”
这话冷不丁地让楚眠笑出声,轻轻踢了下于燃的鞋跟,“你怎么不想想你弟弟,他头发都被你抓光两次了。”
于燃也跟着笑,但眼泪还是接连不断地滑出来,他只好举着手臂盖在双眼前,假装在遮阳光。
他沉重地呼吸,忽然感觉到背脊被人按着,下一秒,面前的风就被挡住了。
楚眠不知道自己每次睡着后是怎么被于燃揽进怀里的,他只能凭直觉轻轻抱住于燃肩膀,小声说:“你也太想他了吧。”
于燃二话不说,脑袋直接往他温暖的胸口钻,彻底避开风吹。
两个男生以这样的姿势拥抱,楚眠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情况是正常的,可他还是选择对气氛放任不管,只向于燃确认一个问题:“你心脏有没有那种……忽然慌一下的时候?”
于燃摇头,“怎么了?”
“没事。”楚眠喉结上下滚动,“那可能是我的问题。”
——自己的大脑一定是出了某种偏差,才总会在和于燃有肢体接触时,产生应激反应。
“不舒服吗?”于燃关切地抬头,手掌按住楚眠心口,“好、好像没再跳了!”
“废话,隔 了这么多件衣服。”
“你说的是什么感觉?严重吗?疼不疼?”
“还好,大概就是心脏漏了几拍的感觉。”
“啊?!”于燃大惊失色,直起腰扶住楚眠,“哪漏了?漏得大不大啊?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他急迫地掏出手机想拨打120,却被楚眠笑着按住了手。
“不用叫救护车。”楚眠隐隐觉得这话自己曾经说过。
“真的没事?”
“没事。我自己调整一下就行了。”
楚眠安抚似的拍了两下于燃后背,更像是借此来安抚自己。
他不知道所谓“调整”该从哪里入手,只知道要是再不控制一下……
心跳的节奏就都要被怀里的人打乱了。
第40章 制服
于燃刚到家, 李桂蓉电话就打过来质问他为什么连着两天没去上课,班主任那边也没请假。于燃佯装虚弱的语气,说胃不舒服,现在躺着无法动弹。
李桂蓉在电话那边嘀咕着:“你们哥俩儿可真会赶到一块儿去, 没发烧吧?干脆我现在下班回去看看你俩。”
“不用不用!我自己弄点小米粥就好了, 你忙你的。”于燃麻利地换好拖鞋,进屋一看原来弟弟今天也没去上学,正缩在被子里,一脸苦大仇深地望着天花板。
于燃往旁边一坐, “呦,怎么了弟弟,身上有一股妖气。”
于烬脸歪到一边,眉头不得舒缓。于燃刚才以为他是不想上学才装病, 现在看来似乎真有点不对劲, 忙担忧地凑过去捂他额头。
“哪不舒服啊,咱去医院看看。”
“我……我今天早上一醒……”
于烬抓着背角欲言又止,但他想了想, 觉得这件事只能告诉身边的哥哥:“醒了以后, 发现内裤有点s-hi, 去厕所看发现好多‘内个’。”
于燃一听这隐晦的语气, 思维飞速运转,很快就判断出了于烬所说的“内个”是代指什么。
他恍然大悟, 其实自己初中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当时吓坏了不敢告诉爸妈, 一个人半夜悄悄换洗内裤。后来上生物课才明白,原来那是一种青春期正常生理现象,其他同学到了年纪也会经历。
“放心吧弟弟,这个情况叫……叫……”于燃捋着头发努力回想那个专有名词,可他都快两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