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像是受到了无形的重创,被恐怖的强压弹开,身体正好紧贴着悬崖边缘,一口鲜血染红了崖畔。
他伤残在地,恐惧地瞪着托汉纳,口中呜鸣,不知言语。
谷风骤然变得凛冽起来,悬崖也震动不安,这一切都因为托汉纳的一个动作——咬牙切齿。
“说。”齿内迸出一个字。
只见仆役七窍迸血,被巨大的威压打回原形。
一只伤痕累累的野兔被旧衣盖住,不久那灰色的衣裳便被血染深。
“说。”不见托汉纳喉结滑动,一个字再次从他干涩的唇间迸出,这也是体术。比魔音传播更为轻便简洁,更高一筹。
说,殿下究竟去了何处?或者说……被带去了哪里?
那外决绝,旋即喷洒出一口的浓黑血液,然后拼命转身。
他已经处于悬崖边缘,做一个简单的动作——转身,他就会从崖畔摔下去,然后粉身碎骨。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再怎么强大,你还能发现我口中的毒珠?
“你想死也不大容易。”托汉纳冷漠地说道。
果然,那只野兔根本翻不了身,甚至并没有能够移动较大的空间。
这个事实让他有些绝望,但旋即又有些坦然。
将死之兽,又怎么会说出你殿下的方位呢?
下一刻,它的开始身体慢慢裂开,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刃无形切割它的身体,飘飘洒洒的血液,像是崖畔落了一场小雨。
它本已服毒,只求速死,可是第三十八神将又岂会如他的意。
巨大的压力下,他无法出声,甚至感觉到一种生命凝结的感觉。双目眦裂,只能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尽管他不是人,皮糙肉厚有着兽的身体上的优势能力,但在食物链的高级面前他一只随处可见的野兔又可以做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可以做,只能被它踩在爪牙之下,它甚至不屑食用你,你死前唯一的作用就是供他带着厌恶的情绪玩弄你,直至你的生命凋零,接受这种结果。
此间有些安静,看着谷崖,心想这便是蛮荒之地的第三十八神将,这便是他的手段。
它的喉处不知被什么控住,但是想来与那一股压力有所关系。它一直发出暗暗地嘶吼声,在无法言语的情况下发出这种较大的声音,侧面表现它此时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它终于可以转身了,不过这并非他自己个人的行动,又是那股熟悉而令人心悸的力量,它滚下崖去,然后真真正正地如他的意想那般粉身碎骨。有血肉粘住了崖石,血液从高空滴落,又一次让此间生出几分寒意。
此时。
“实在抱歉,在场的各位。”托汉纳打破了短暂的死寂,然后一字一句带着歉意地说道,就连那一直是挺拔的虎背也已然微微弯下。
此间又发出几声惊呼,因为他这一个动作。人们因为他的动作很快将死寂打破,同时也没有人去理会那暴尸荒野的野兔。
(以上的“他”亦或是“它”有些混乱,但是从不同角度看并没有错误——确是不想去细致调整。)
兽族第三十八神将的致歉意义很重大,他代表的可能不局限于他一个人。
这可能是兽族在向人族致歉,这种画面一直很难见,很珍贵。
托汉纳身后有几声意味不明地呼喊,是兽语,后面又有人语跟上,音色相同,显然与他的动作有所关系。
自从南北合流以来,实则从某一个角度看来,当前魔域早已是一体。以至于很多兽族人民选择了简易的人语,至此交流更为密切,这是一种伟大的进步。
但现在有兽族用有些陌生的母语述说争吵着些什么,深想也可以明白他们争吵的是什么,当然还是与那一个鞠躬致歉有关。
“智蛛”伊东克仍然站立在那一道直接明了的直线上,他亦弯腰,然后善意地发出略显古怪的声音:“没关系。”
这声音中的韵味有高山黄土,大漠北荒的意味,听起来浑厚而很有力度,与北国之民风如出一辙。所以托汉纳背后的有些兽族觉得好生熟悉。
这是兽语——没关系。
虽然在细微语义上有一些歧义,但大多数通说二语的兽族都听懂了,并且有些讶异。
接下来很多人走了出来,很多兽族也在高谷上露面。于是那道线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与此同时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有对双方种族的互相赞叹地问候;有对高谷上那位水晶将表示的致意;还有对戴镜男子伊东克地敬佩。
强者们意味着觉悟很高,他们清清楚楚地知道方才那一段成功对话意味着什么。
伊东克,东域的智蛛,从前魔院的教习,现在的一名魔盗。魔军的奔星令上一直有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也被提得越发的高。
但这种种身份背后,一直有一个是不变的,他是一个人。
那么他便有权利承担责任并接受来自兽族的善意,尽管后来有很多人议论纷纷,他的名字又在那一道令上高了一截。
“告退。”托汉纳点头致礼。兽族向来不羁,从来不拘泥礼数,更遑论说这位第三十八神将,真真正正地地道道的高领域兽族。
那么他这一致力道谢的背后就有很多的含义和意味。
一鸣惊森。
那道由锋利的剑气斩出的暗痕一直笔直延绵数百里,所以斯琴一行人也在其上走了数百里。
尖厉的鸡鸣声在四周此起彼伏地传响,震颤着那些深绿色的枝叶。
据安玲